趙水光很是無奈,9點多鍾,在家裏做作業做得好好得,聽到某個女人的一通電話,自己還沒吭一聲,就聽那頭尖叫了聲:“聖誕HAPPY”啪地掛了,趙水光隻好認命地收書包,再和爸爸媽媽說去劉嘉倫家對作業,溜出來。
現在那個罪魁禍首正掛在“蘇”後門的垃圾桶上吐得開心。
寒風衣吹,清冷的巷子裏,蹲著一個背著碩大無比的書包愣頭愣腦的女生,和一個還在打酒嗝的無比猥瑣的女人,十分詭異。
趙水光扶希妙站好,看她臉上的妝因為汗和淚都花了,塞了張紙巾個她。
兩人跌跌撞撞走出去,發現路燈下站了個人,正靠在電線杆下抽煙,看她們出來便抬起頭來,眼神炯炯,臉龐剛毅,下巴有淡淡的青渣,一陣風吹來,黑色風衣衣擺飄揚。
趙水光樂了,那不是失蹤了兩年的單陽是誰。
旁邊有一個人已早她一步做出反應,希妙巴巴被風吹到臉前麵的長發,“塔塔”地踩著高跟鞋往前走。趙水光知道這女王想保持下高貴形象,可惜她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還死撐,格外好笑。
單陽掐了煙站在路燈下,一雙眼呈著動人的光。
希妙扭著腰,一步步往前走,身子已經背叛似地微微前傾了,
終於她站在路燈下,他的影子當中,輕輕地抬頭,伸出修長的右手,
“給老娘……滾!”她掐著他的臉如是說。
他卻笑得像找到了組織一樣,也伸出右手,嬉皮笑臉地說:“老婆,我滾了,世上哪找得出像我這樣比你還甩的人!”動作卻是輕柔的,把她臉上沾著的紙巾削挑去。
路燈下,她的臉上花花綠綠,他笑得燦爛無懼,噢,為什麼在我那麼猥瑣的時刻遇見你!
趙水光整整包帶走出巷子,今晚上她是功德圓滿了。
“男生都是這樣,暴力,苛刻,愛欺負人,最討人厭了!”說這句話的女孩,曾幾何時也會靦腆的仰望著她心儀的男孩。
她也曾有過那樣的聖誕節,狀似不經意地把袋子放到車簍子裏,再貌似更不經意地說:“喏,聖誕禮物!”那個人卻是巨大的開心,立馬把袋子抓過來,掏出那條圍巾,喜滋滋地戴上,說:“我明個就戴到學校去。”趙水光著笑說他:“急什麼啊,隨便你戴不戴。”其實心裏甜得都要開出花來,你能不喜歡嗎?我可是挑了一個下午的!
如今為什麼她已記不得那條圍巾的顏色,卻還能憶起那張笑臉?
平安夜(下)
看看表快10點,趙水光有點不想那麼早回家,即使知道回去後又要挨說了,但看著繁華的街燈,走在街上的人的笑臉,她裹裹圍巾哈口氣也悠悠閑閑走著。
經過安特魯,推門進去,買了一盒蛋撻,想回家也好哄哄媽媽。其實是自己想吃。
坐到路邊的椅子上,打開盒子,抓了一個慢慢吃,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老是站在某人旁邊走邊吃,還硬是要他嚐一口,那人說皺眉說:“那麼甜,小姐,看看你的吃相。”邊幫她抹去嘴角的酥皮屑
唉,過了,那麼久還是會想起來啊,在聽見某首歌的時候想起,在看見某樣東西的時候想起,想起某個人。
有人說過:“初戀受傷的人,這一生都是戀愛的低能兒。”
但她趙水光就硬是要活得好好得,告訴自己要長大,要學會保護自己,把自己藏起來,做個人人都喜歡的孩子,但為什麼看到希妙和單陽之間流露的真摯情感時,她會想起過去單純的歲月,去欣羨美好的愛情。
趙水光笑原來自己也是個俗人,容易動搖,容易被傳染。
吃完兩個蛋撻,撣撣衣服褲子上的碎屑,站起來,往前走。
正好碰到有個商場在做運動課程推銷,趙水光一開始隻是順手接過來,發傳單的男人就是扯著趙水光讓她上去看看,趙水光說:“不好意思,我趕時間。”那男人不但不聽,手上的動作好大了,趙水光有點急了,心想夜路走多了,真碰上流氓了。沉下臉說:“你要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那人倒真是流氓了說:“小妹妹,別這樣,我也沒怎麼樣啊。”
旁邊那幾個發傳單的也聚過來說:“別害怕啊,上去玩玩啊。”
這下趙水光是慌了,想了下說:“這樣啊,我認識個女生,平時也喜歡做建身的,我喊她一起玩啊。”
那幾個人說好,趙水光掏電話播出去希妙的電話直接轉成留言信箱:“希妙,我在長安路的國貿大廈,你不是想報名說健身班嗎?快過來,我等你啊。”
回頭又對那幾個人是說:“我朋友說她過會就過來,我等下她。”
那男人就上來拉趙水光的膀子說:“這多冷啊,陪你上去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