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地表的玩家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感覺到奇怪,但是班羅塞在巴托位麵待得太久了,不知道如今埃文斯的‘門’徒的威勢。如今楊海在大陸上呼風喚雨,地球人已經不能阻止他了,這樣的威名在麵對巴托地獄的惡魔們的時候一樣有用且響亮。
要是一般的神明,沒準巴托位麵的惡魔還真的不理會了,但是埃文斯這個名字又意味著另外一些東西。
班羅塞很顯然是被定式思維給框住了才會感到吃驚,他單純地以為,既然地表生物和巴托位麵的生物是死仇,那麼隻要身份遭到拆穿,兩個不速之客就一定會收到惡魔們的製裁。
但是班羅塞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仇恨也是有優先級的。死仇歸死仇,但是如果一方的後台過硬的話,惡魔們一樣不是很敢‘亂’來,最多是滿懷敵意。
打個比方吧,明和剛的曾曾曾曾爺爺互相殺死了對方,但是明如果和剛合作的話,兩個人都能賺大錢發財,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世代的血仇也多半敵不過利益的‘誘’‘惑’——更何況這個血仇追蹤起來實在是有點遠,在烈火之年,惡魔們還是一群無法無的、‘混’‘亂’而扭曲的生物呢,很顯然現在卜林別大公他們都是一群站在守序陣營的饕餮,得罪埃文斯的‘門’徒這種隻有好事沒有壞事的事情怎麼肯輕易做出?
楊海的心情也不是非常美妙,他費盡心機隱藏身份,就是為了要避免過多地麻煩,低調地將隱藏職業拿到手,但是現在看來,也是不遂人願。眼下他繼續隱藏身份雖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大老板就死定了,無論是賣老板,還是賣隊友。這種事情顯然都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暴‘露’了身份肯定會引發一些意料之外的問題,在巴托位麵這種幾乎沒有被玩家開墾過的徒弟。一個埃文斯的‘門’徒站在這裏,隱藏任務必然會瘋狂地招上他。楊海根本不考慮刷惡魔的聲望,巴托位麵也絕對不是久留之地,在這種情況之下,麻煩定然會紛至遝來,他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楊海臉‘色’不善地看著拆穿自己身份的黑袍人——這個叫做班羅塞的玩家,嘴上卻在對卜林別大公著場麵話——剛才憤怒之下把話得太狂。剛開始還用惡魔語,到後麵實在不習慣惡魔語的語法,尤其不習慣自稱本座,於是連高山巨人語都冒出來了,這會兒還是得往回圓,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還這麼狂少不了要吃暗虧:“本座在地表世界也聽了卜林別大公的光輝事跡,實在好奇一個能夠在熔岩之河得到封地的牛頭魔是何等風采,果然是見麵更勝聞名。”
這頭暴食的牛頭魔被楊海一誇,臉上的‘肥’‘肉’興奮地顫抖著——這可是埃文斯‘門’徒的誇獎啊!雖然卜林別一向自視甚高。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生物而言,來自智慧之光的讚賞都是一種極高的榮譽,如果卜林別大公是一位神明的話。智慧之光的讚揚甚至可以讓他得到更多的信徒和神力。
惡魔們議論紛紛,剛才還欺負了楊海一通的蘭克魔族長迪迦這個時候手都有些抖,他竟然去找了埃文斯‘門’徒的麻煩?這……
班羅塞漲紅了臉,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這是一個聰明的家夥,他瞬間明悟到這個在物質位麵中享有盛譽的玩家現在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繼續下去隻能自取其辱,不定還要觸怒自己的幾個臨時盟友,所以也是見機極快。輕輕地鞠了一躬,臉‘色’不變。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輕笑道:“原來是先生。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既然是先生,那麼自然來去自如,是我多事了。”
然後就縮回了塔納魔族的族群中。
楊海哼了一聲,這倒是一個機靈的家夥。即便裝‘逼’不成反被,也是把腦袋縮得很飛快,盡最大地可能減少自己的損失,這樣的家夥確實也是有點難對付。有的時候話要看怎麼,像viva年輕的時候那樣,傲視下,勇往直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精’神,固然值得讚賞,但是今這個家夥這種不要臉的‘精’神,其實也是非常重要的。
得難聽一點,叫做不要臉——這含有楊海的主觀感受;但得公平一點,這個在圍棋之中,被稱為勝負師的氣質。
遊戲的本質,就是追求勝利。
不是所有的遊戲,進程都會一帆風順,我們的對手或許會非常強,強到令人絕望;我們的目標或許會非常遙遠,遠到望塵莫及,可是遊戲的本質從未改變一分一毫:那就是追求勝利;有的時候,我們預估對手的實力出現錯誤,在血拚之中被人打得狼狽逃竄;有的時候,我們謀算著布局,結果套路沒有人家深,被智商壓製,這個時候遊戲會變得非常難打,對手的勝利仿佛近在眼前,我們的勝利仿佛遠在邊,但是遊戲的本質從未改變一分一毫:那就是追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