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拖了一次地,收拾了包,時間也不早了,鎖好門窗,許喜提著東西出門。
小區有些舊了,有兩個路燈壞了還沒來得及安裝,其中有一個燈還一閃一閃的,許喜一步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走,快要走出去的小區的時候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房子。
隻一抬頭卻發現在那棵樹下已然站著斯墨,許喜揉了一下眼,再睜開,哪裏還有什麼林斯墨啊,連隻貓都沒有。
回到住處,沈繼添已經不在書房了,書房門大開,許喜換鞋,走到廚房喝了杯水,往樓上去,正好在轉角處遇到了沈繼添,他好像衝了個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看見許喜便皺了眉。
不悅之色溢於言表,許喜不要想也明白,隻得討好地一笑,“臨時有了些事情。”想了想又說“吃晚飯了嗎?”
“沒有。”沈繼添並不打算和許喜和顏悅色,轉身就下樓,許喜不得已跟了下去。“那要出去吃嗎?”可是沈繼添是一身家居服裝,而且有剛剛衝了涼,按照他的性子,定不會出去了。“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東西其實很少,許喜沒來之前這裏是不見人間煙火的。後麵許喜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會買些水果放在冰箱裏麵。有一次,許喜在廚房削蘋果,沈繼添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後麵,打開冰箱咕嚕著“為什麼隻有水果?”
許喜正在聚精會神的削,並沒有留意理解他這話裏麵的意思,被他沒頭沒腦的一說,本能的想解釋。
轉身看沈繼添,他卻早就已經消失在了廚房裏麵,許喜後麵私自揣摩著沈繼添話裏麵的意思,應該不是說要她不要買水果,而是為什麼隻買水果。一個星期六下午,許喜膽大包天的買了一些吃的東西,開了火,沈繼添回來看到一桌子的東吃食,的確是在餐廳的走廊上立了半響,直到許喜站在那裏心虛了半響,有擔心的半晌,解釋了半響,他才轉身上樓,換了衣服然後下來吃東西。
沈繼添並沒有回答,但是許喜還是到了廚房準備晚餐。
沈繼添口味很淡,吃不慣重口味的飯菜,他也比較喜歡西餐,但是許喜卻是不敢在他麵前展露西餐的手藝,如果說許喜煮中餐還能入口的話。那麼西餐則是一塌糊塗,更何況沈繼添是從小吃那麼些東西長大的,她做的也不正宗,沈繼添能吃的下去才怪。
沈繼添不提要求,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後麵想想,沈繼添什麼時候提過要求了。沒有,唯一的一次是沈繼添在和她商量著要她跟了他。
許喜也沒有想到一個陌生人會跟另一個陌生人提這樣的要求。
那場車禍,父親當場死亡,母親和弟弟的生命則是岌岌可危,她沒有辦法,終於懂了,愛情不過如此。拿親情換愛情,拿三個人的性命換一個林斯墨,她換不起。她拿著那個女人給她地址,找到了賓館去求她。但是到了之後沒人招呼她,一個人在賓館的走廊裏,從天亮等到天明,從天明等到天亮。
如此往複三天,還是沒有等到要等的人,直到昏倒在賓館門口。
眼一睜開,對陌生環境的本能害怕,讓她生出了警惕。那應該是第一次見沈繼添,儼然一副商人作風,眼裏沒有任何表情也不是那種淩厲也沒有居高臨下,倒是多了幾分雍容中的大氣。
“這是哪兒?”幾天的心力交瘁,讓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有幾分幹澀。
“小姐,你暈倒在這房間的門口了。”不是沈繼添,而是他身邊的一個男人,後麵,許喜才知道是沈繼添的秘書,沈繼添有幾個秘書,但是沒有一個是女性。後麵許喜嚐試著問沈繼添為什麼,沈繼添隻說了一句:“女人做事不可靠。”許喜覺得這是偏見不由得說,“那男人做事情還不細心呢。”說了之後,許喜就後悔了,第一次和沈繼添說這樣很有自我意識的語氣詞。
但是,沈繼添沒惱,隻是站了起來,說了句:“等你用了男秘書再和我說這話。”好像量死了許喜沒有那一天有本事用得起男秘書一樣。
許喜想有時候沈繼添真的是過於一板一眼,沒有情緒,更不要說情調,當然這是許喜私下的腹誹,她不敢和沈繼添言說。
“那這裏是不是有個晏菲的?”許喜急急忙忙的問。
“小姐,不好意思,這裏沒有個叫什麼晏菲的,我們是今天才定的房間,你要找人應該去服務台問。”
許喜看著房間的兩個男人,掀開被子起身,說了身打擾出門。
一出門,涼颼颼的風就直從衣物上鑽了進來,冬天,她穿的少,還下著雪,許喜不明白,那年的冬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