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喜並無大起大落,她臉色如常,隻是沒有血色。
她站在他麵前,開口第一句:“我晚上吃蛋糕就行,你吃飯了嗎?”
他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去麵對眼前的女子,那樣蒼白的臉上是無驚無喜,目光沉澱,卻不再有任何情緒。
這眼神險些就讓沈繼添覺得,許喜不僅僅有厭食症,而且可能有抑鬱症。
他不敢去揣測也不敢去證實了,這結果呼之欲出。無需要去再花時間。
“我沒吃,給我做吧,許喜。”他說,她應該需要一些事情忙碌。許喜果然應承了去做。
第二天醒來並沒有看見沈繼添,不是周末,但是還是不要上班,她請了假,半個月。
刷牙、洗臉、穿衣服。
她吃的東西少,冰箱不會放很多東西,昨晚已經給沈繼添做了,現在冰箱裏沒有任何事物了,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去超市。
在候車亭等候公交車的時候,手機響了,收到了沈繼添的短信,他在上麵要她搭車去石井路口。
許喜並不知道沈繼添要幹什麼,但是她已經不想去詢問。
她搭車去石井路口,由於時間較早,人並不多。
沈繼添站在路口看著她下車,她看著沈繼添身後的民政局的招牌不知道應該邁哪條腿。
沈繼添先朝她走來,太小了,牽起許喜手的時候想,“我坐了很久的公交車才找到,要不今天把證辦了?”
許喜眯著眼睛看著他,陽光太過晃眼,她忘記了掙紮。
從民政局出來之後,沈繼添問她去哪兒。
許喜手中還拿著購物袋,說:“去超市。”
在超市,沈繼添靜靜的跟在許喜後麵走著。
她話真的變得很少,基本上沒有話,選購食物也很安靜,這樣的許喜和四年前那個許喜太不同了,沈繼添也不敢說話,就怕驚動了她,她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而沈繼添覺得如果他還不能和他結婚那麼她會離他而去,離世界任何人而去。
將食物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結賬,他買單,她也很順從。
他牽著她的手提著食物離去,做飯菜的時候,許喜也沒什麼話,隻是很精細很認真的坐著事情,可能也感覺到了今天日子 不同,多做了幾個菜。
下午的時候,她澆花鋤草,格外認真,沈繼添也是第一次看見許喜臉上的第二種表情。他忽然於心不忍。
晚上洗了澡,她正好搞完衛生進房間。沒有看他,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
直到她出來的時候,沈繼添才去抱她。
他隻留了一個黃色小燈,她骨碌林立的小身子被抱在懷中,以前的許喜是健康的,但是現在的她是病態的,也是缺乏感知的。
他不知道怎麼辦,但是去抬起她的臉,臉上木然,眼神空洞。
他去吻她,隻敢輕吻,知道身子忍不住才抱上床。
他昨晚上便打過電話給他以前的秘書,兩人至今有聯係,所以沈繼添才能今天和許喜結婚。
太瘦了,魚水之歡都覺得紮手,許喜起初沒有反應,直到後麵才慢慢濕潤。
他伏在她身上俯瞰她,用眼神撫摸她,他忽然覺得心爛了一大口子,風往裏麵直直的吹,他忽然就心疼無比,眼淚一大滴一大滴的往她臉上掉,他哭了,沈繼添第一次在許喜麵前哭,在他十一歲之後第一次流淚。
他將臉去貼她的,絮叨:“許喜,我錯了,我道歉。我不該四年之前離開,不該覺得你要先來找我我才來到你身邊。我也不該四年都不來看你。我不應該覺得我隻有被愛了才可以去愛。我更加不應該一張照片也不給你讓你對著一張報紙來想我。我愛你,很愛。到了骨子裏了。所以你不能消失了。”他將她抱得死死的,貼的那麼緊。良久感覺到,胸口有濕意,目光一低,懷中的人淌著淚,即使情緒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卻仍然淌著淚。
他其實真的做錯了許多,到底是欠她的,可是最難過的時候都沒有在她身邊,而且所有的這些難過都是他造成的。
其實還需要什麼證明,在那一場和歹徒的追逐中,她的不離去不報警,不是已經告訴代替她自己告訴他了嗎?沈繼添,我愛你,許喜打內心深處愛你,可是他一直在等待著一場可笑的理由。一個覺得能夠付出愛的理由。
可是現在你看多麼殘酷,老天也看到了,他回來了,可是懷中的女人不再健康了,脆弱得像個紙片人兒。
他吻她的淚水,延續到心裏的淚水。
她赤身裸體的在他麵前,他將她攬在懷中,撫摸脊背。直到彼此情緒安慰,他才將自己送到她身子裏麵,可是高潮之後不想再動,他在她體內,感受著最原始的溫暖,也是現在彼時許喜身體唯一溫暖而有溫度的地方。
他告訴自己一輩子也不要從這地方出來,是的,一輩子。
——————沈繼添和許喜的故事現在全部結束了,後麵隻會有林斯墨和晏菲的一兩個番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