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再一次見到我爸開始，我就知道，這差不多十年的時光之中，我爸在這個城市裏麵有了一定的成績。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的成績居然這麼好。
那是一家足療店，叫做“足道”。
一樓是前台，一個門市那麼大。二樓可就大了，整整一層樓都是我爸的足療店。據說三樓還有我爸的地盤。
我爸將我帶到這裏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自豪。他說，雖然他這家足療店算不得這個城市裏數一數二的，但好歹也算是中等偏下，也不差。
足療店也算是不小了，裏麵的姐姐的還特別漂亮。我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吃飯，一個個穿著店裏的製服，短短的包裙讓底褲若隱若現。
她們看見我爸來了，立刻站起來叫老板好。
然後通通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都過來認個臉，帶了個新人過來。”
我爸將我往前麵一推，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
店子裏麵的人立刻站起來，她們往這邊靠攏了一點之後，表情都不太自然。
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人走了過來，她左胸的位置上麵別著一個工號牌，上麵寫著店長兩個字。
走到我爸麵前，先是叫了一聲老板好。然後圍著我轉了一圈，蹙著眉頭。
“老板，你看這個小妹，麵黃肌瘦的，這屁股，這胸。哎喲哎喲，這是還沒有發育啊還是發育不了啊！”
她一番感慨之後，不耐得對我說：“來，笑一個！”
這個店長好凶，一來就對人品頭論足。而且，被一個陌生人這樣說，當時我也是害怕，趕緊縮到我爸身後。
店長痛苦的抹了一把臉，“李哥啊！這種小孩或許有培養的價值，但是我們這兒不培養小孩子。”
她說完之後，又見我爸沒有吭聲，搓了搓手打著笑臉，“你看要不轉手賣給紅.燈區的那些人？”
“轉什麼手？”
我爸白了店長一眼，將我從他身後拽出來，“她叫李笑，學手藝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負責給你們送飯。”
我無法忘了當時那些人的表情，特別豐富。當時她們可能以為我是來和她們做一樣的工作，卻不想我隻是來送飯的。
徐嬌說外麵的盒飯太貴，長期下去不劃算。於是和我爸一合計，讓我每日做好飯給她們送過去。
今兒個帶我來，就是讓我熟悉熟悉地方。
店長姓沈，人送外號沈公雞。主要還是因為摳門，哪怕是洗個腳，都能夠從別人的提成裏麵扣一塊下來。
足道的店員不算多，加上店長一共十一個人。但是個個年輕貌美，哪怕店長也不過才二十三歲。
那是我第一次見識足療店，我爸說，這就是一個有錢人洗腳的地方。
我還曾傻傻的想，有錢人真的太嬌貴了，洗個腳還要讓這麼年輕的姑娘來伺候著。
平時她們都沒有在足療店裏麵，每天下班之後就去三樓睡覺，三樓的房子不算大，有兩大間，分為了兩間宿舍。
除了上班的時間，她們都呆在這裏。
我爸給我定了個送飯時間，每天中午十二點整和晚上四點半送飯，不能耽擱了。中午能起床的人很少，隻有下午的時候才會聚齊所有人。
我每天將飯送到，她們吃飯的時候總會讓我幫著洗洗衣服掃掃地什麼的。我從來都是乖乖照做，因為我絕對不能夠做一個白吃白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