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前,三千大千世界的某處,麒麟崖前——
捋了捋長須,南極星君負手走下祥雲,長身立於麒麟崖上。隻見一陣山風吹過,帶起星君身上深藍色的道袍。
麒麟崖上,岩磴澗壑,不可以計。往昔的此刻,也是仙圃中陽光徇暖,仙氣繚繞,雨露充沛之時。
圃中竹木卉草香藥之類,不可以分屬。花開之時,朵朵花盞高低錯落,點綴如巧娘錯繡,芬色殢眼而不忍離去。
但此時站在崖前,除了滿目瘡痍的焦土外,時而吹拂的山風帶起的焦味外,哪兒還有往日之色。
見此,南極星君儒雅的臉上滿是疼惜之色,就連那有些灰白的頭發,此刻看起來又是愁白了幾分。
要知道此處的仙草中,有不少是用來製作還魂丹這類的救命仙藥,不可或缺的珍貴藥材。
因著仙草習性使然,他才不得不找了這麼塊地方,看著先前草藥的長式喜人,原本還以為這次收成會不錯。可誰曾想就被一把業火,竟把這百畝草圃給這麼毀了?
但瞧著眼前的光景,南極星君不禁眉間一緊——
也不知真是自然業火使然?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若果說是後者,這毀去整園仙草的做法,莫不是為了要抹去偷盜的具體藥材,掩蓋盜取仙藥的真正目的?
南極星君雙眼微眯,滿腹疑惑的圍著仙草圃緩步而行,一邊不忘細心審視著,就希望能看出些什麼異樣,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來。
但此時,隻見遠遠的有那鶴鳴之聲,穿過雲霄徐徐傳來。引得星君抬頭,細細往那雲端上觀望。
“星君,星君,不好了,出大事了!”不及細看,隻見,遠遠的有小仙子乘著仙鶴,滿臉焦急中飄飄蕩蕩著,就來到了南極星君的身旁。
一身紫衣的清麗仙子,剛落下鶴身,便躬身跪拜於南極星君麵前。這是府中早漆離二百年進府的師姐,平時也是與漆離最為親厚的。
“怎麼了,漆彤,莫不是府中出了什麼事?”南極星君慈聲問道。
“稟星君,是,是漆離——”小仙子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此時見著自己府君,似再也受不住“哇!”的一聲竟哭了出來。
“倒地怎麼回事?你莫急,慢慢說來。”看這情景,南極星君眉頭微皺,心下頓覺不妙,但還是耐著性子,細心的安慰著跟前的仙童。
“是!昨天一早,便有天兵闖入府中。說,說是漆離謀害了仙籍處的書記官,而且手段殘忍,在仙官死前對其進行了嚴刑逼供。如今證據確鑿,已經被壓入天牢,還說是今日就要,就要——”
說道此,小仙子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往下直掉——
但一想,如今身陷囹圄的漆離,唯一的希望都係在自己身上,便又咬了咬牙。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又續道:“就要散去她仙骨,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入輪回。嗚嗚嗚嗚——”
說道此處,漆彤小仙子再也忍不住,悲戚的大哭起來。
“今日?這麼快?”南極星君聽完,即忙收拾起隨身物什,拉上前來報信的小仙子,由仙鶴引導前行,足踏祥雲急急往著天宮趕去。
雖說事有湊巧,但這麼多巧事,一件件一樁樁碰到一起,還能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