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將軍!”赫千夕掀開門簾便徑直走了進來,剛行了禮,卻聽見了一陣連著一陣的咳嗽聲。
卿若寒正坐在桌前,捂著嘴巴小聲咳嗽著,臉上泛著可疑的潮紅,他似乎忍耐得很辛苦,明明是病了還要死撐,這就是當將軍的苦處。
“將軍,屬下還是去找大夫吧,你這樣咳,小心病情加重。”赫千夕說完,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一聲,“站住!”
她疑惑地轉過頭,看到卿若寒那因為發熱而通紅的俊臉,“不要去,大敵在前,絕對不能晃動軍心……”為什麼他總是讓她見到最狼狽的一麵?為什麼他在她麵前,總是變得這般柔弱?他本不是那樣的人啊。
赫千夕一陣無語,見他又開始咳嗽起來,急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先把水喝了再說。”這山穀裏有沒有什麼草藥是可以治咳嗽的呢?他不讓自己去找大夫,那她私下找總可以了吧?
卿若寒喝了幾口便放下了水杯,聲音略微顯得嘶啞,“軍令,你知道了吧?”
“嗯,三天後發兵,將軍如此有把握,朝廷可是有了消息?”赫千夕又往他的杯子裏倒了熱水,漫不經心地說道。
卿若寒明顯地驚愕住了,“你,你如何知道?”
“將軍宅心仁厚,斷不會拿將士的性命開玩笑,若不是朝廷的援軍快要到,難不成是因為我的話才下定決心要攻打塵沙嗎?將軍,靠天不如靠人,靠人不如靠自己。”赫千夕笑笑,碰了碰他的杯子,示意他把水喝完。
靠天不如靠人,靠人不如靠自己。
卿若寒一點點抿著茶水,腦海裏靈光一閃,正色道,“赫副統,本將有一事要命你完成,此事關係重大,你可有把握?”
哎,又找自己麻煩,早知道就讓別人來告訴他這個道理了。
“是,屬下遵命。”
赫千夕出了帳篷,並沒有回去休息,反而是沿著山路拾級而上,撥開茂密叢生的草叢,正好看到了山下。那黑壓壓的一片,應該就是塵沙的大軍了,雖然那次死傷不少,可是這一支強大而勇猛的軍隊實在不容小覷。
不可硬拚,隻能智取了,心理戰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按照卿若寒所說,祥鳳的援軍估計是在三天之後才能到,在這之前,最好就製造一些混亂,擾動塵沙的軍心,軍心一亂,士氣就會消沉下去,哪怕是最厲害的勇士,也敵不過自己心中的消極情緒吧。
不過,這混亂得造得高明一些,而這一點,她還是挺佩服卿若寒的謀略的。隻要讓幾個士兵假裝丟失了朝廷的書信,而這書信又“恰好”被塵沙某個士兵撿到,這樣一傳百百傳千,不用一晚,整個塵沙都會知道援軍已經到達,又何愁軍心不亂呢?可為什麼這苦差事得讓她去做……
赫千夕無奈一歎,腦海裏將所有的線路記了下來,便轉身離開。夜裏的山穀幽靜得有些嚇人,各種古怪的動物叫聲紛紛傳來,讓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她可不是那些武功超好的女俠,很有可能會被某隻龐然大物抓回去當晚餐,那時候又要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