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B市的布置(1 / 3)

移動要塞「華蓮殿」降下做為入口的宮橋。

「為……—什麼,最終目的地就在眼前,卻要在這……種地方停……下來啊,坎……哈……特」……

「這是盟主大人的命令。我們也得趕快到安排好的位置上才行。」。

「我管……他是盟主還是代……理者!誰……都不準妨……礙我實……驗的集……大成」!

「離行動的時間還有半天,而且『天梯』鋪設機關的展開,也在虛擬演習時排練得差不多了才是。現在沒什麼好急的吧」?

「是啊是啊,『拉米』大人說的堆唉唉唉(對啊啊啊)」」!。

「你到……底是誰……的助手啊?坎……哈……特」……

「這麼一來,最後的客人也到了。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呢」……

沉重的驅動聲停止,宮橋降到了預定地點。

任天澈依依不舍地站在原處,等待朋友的氣息完全消失。

「我們走吧,天澈。」。

反倒是一旁等待他動身的月澄出言催促。見到少女拚命振作精神的模樣,他不禁問了個多餘的問題:。

「真的可以嗎」?

稍微頓了一下鼓起勇氣後,月澄向他露出微笑。

「是的。老實說,剛開始的確是在逞強。不過,當我知道天澈依舊是天澈時,就稍微放心了。」。

「你可能太信任我了……不過我並沒有說謊喔。」。

任天澈謹慎地回應,並且踏上樓梯。

「走吧。」。

「好。」。

回答的月澄緊跟在後。

從鐵門外射進來的光線,要照亮這片淺灰色的陰暗尚嫌不足。

有如黑影般往上走的任天澈,每一步都變得愈來愈沉重。

跟在後頭的月澄,突然發現方才喧鬧的風聲已靜了下來。

她腦中閃過了某種預感。

他們終於踏上屋頂平台,任天澈將手放到鐵門上頭。為了節省整扇門的修理費用,門把與旁邊的扶手用鎖鏈纏了一圈又一圈。

任天澈把鐵鏈給扯斷了。或者該說,他毫不在意鐵鏈的束縛,就這麼打開門。

鎖鏈繃斷、鐵門敞開。展現出外頭自茫茫的光景。

(啊)……

月澄不由自主地屏住氣息。

雪……

不斷落下,遠方景物一片模糊。

彷佛是要重現過去的離別一般。

在扯斷鎖鏈開放鐵門後,可以看見屋頂上有兩位「魔王」並肩等待。

「我們來迎接您了,盟主。」。

右側是身纏鐵鏈的美女,三柱臣中的參謀「月亮之忌妒」加百列。

「大命最終階段已萬事俱備,請上前吧。」。

左側是扛著長槍的少年,三柱臣中的元帥「傲慢」路西法。

兩人之間鋪有細致的漆黑絨毯,在雪中現出一條明確的道路。

在兩人後方還有許多「惡魔」……月澄不可能曉得,他們都是【惡魔之軍】引以為傲的知名將帥或部隊長……分成兩排,夾道迎接創造神與最後的賓客。場麵靜肅,卻隱藏不住迫在眉睫的大命成就與激戰所帶來的熱情。在場不管是誰,都以各自的形式表現出那幾乎要衝破心髒的興奮。

他們之間呈一直線的漆黑道路盡頭,有座彷佛突從飄雪的空中直落地麵、又長又大的宮橋。其上更能從破碎的球形頂部看見塔的尖端。月澄曾聽說過的【惡魔之軍】根據地……移動要塞「華蓮殿」,現在……來到了她居住的城鎮、她的學校,就在她的頭頂上。

麵對這出人意料的光景,強烈的熱氣、恐怖的事實……

在嚇得魂飛魄散的少女麵前,身為她最後依靠的少年說了:。

「走吧。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動手的。」。

盡管聲音相同,裏頭卻混了少許不一樣的他。

少年在雪中逐漸模糊的身影每踏出一步,外型就跟著改變……圍巾化作從腦後伸出的漆黑披風,身上大衣也化作了緋紅的衣裝與鎧甲。當他從讓路的加百列與路西法之間通過時,已成了盟主「惡魔凱撒」的代理者。

劇烈心悸和暈眩的月澄,隻能想辦法拖著顫抖的雙腳,拚命跟在改變樣貌的少年身後。當盟主邀請的少女從旁經過時,加百列與路西法什麼也沒說,隻是用五隻眼睛興味盎然地注視而已。

(要利用那孩子啊……算了,能盡量省點力當然最好不過。)。

(她怎麼看都不是該到戰場來的人類啊,盟主還真是毫不留情。)。

穿過了他們交會的視線後……

好不容易,月澄才輕喘一口氣。

「……呼」……

「月澄,我要請你幫忙處理一個步驟。」。

在無人黑路上前行的任天澈,平靜地開口。同時,飽也完全沒有要對兩旁將帥保密的樣子……現在,他已經成了【惡魔之軍】的盟主。

薑月澄暗自以掌按捺胸中的痛楚,小心冀翼地詢問:。

「是我辦得到的事嗎」?

「與其說你辦得到,不如說非你不可。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找你這樣的人來了。」。

任天澈正經八百地說著,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因細雪紛飛而眯起眼的吉田,感覺到背後兩人彷佛封閉退路似的麵向自己,不由得加快了顫抖的腳步。她好像要藉由與少年的聯係保護自己般,出聲回應:。

「不過,我隻是普通的人類而已。」。

「正因為你是普通的人類,才找上你喔。」。

任天澈給予肯定的答覆。他已踩上宮橋,開始登上要塞。

「正確地說,是因為你是曾協助過調音師修複街上扭曲的人類。」。

這麼一說,月澄才想起來。

過去故鄉被「惡魔」破壞地亂七八糟,為了修複扭曲,自己曾協助過身為調音師的天使「熾天使」布裏吉斯進行作業。將從這個世界消失的人們在無意識之間……或者是留戀的痕跡……所堆積起來「真的是這樣嗎」?的不協調感,根據在這條街上土生土長的自己所留的印象進行矯正。

在驚訝與迷惑中,少女突然發現心頭湧上某種感情。她沿著傾斜的宮橋追上少年,拋出當前的疑問。

「這件事,跟這次的創造有關係嗎」?

「我先省略詳細說明,總之是利用你這個活著的記錄,暫時進行與調音相反的作業。」。

「那是」……

「放心,不會危害到居民;等到結束後,一切都會複原的。」。

危機感與抗議的聲音,被任天澈用安全的保障給封住了。

「再怎麼說,這回的創造可是一整個世界……規模之大,就連『惡魔凱撒』也從未嚐試過。若要進行作業,光靠數天前在裏世界內地製作的『神門』,尚不足以擔當力量通往兩界夾縫的出入口。」。

他發現自己混了些難以理解的詞,稍作反省後重新解釋:。

「簡單來說,要創造出樂園『光之境界』,就得在這個世界開個很大的洞,讓力量通往兩界的夾縫。當然,也需要花費相當規模的辛勞與力量。」。

「很大的……洞」?

感覺上月澄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為了向她說明清楚,天澈甩著披風與衣擺轉身,從宮橋向下望去。一頭黑發在風雲中飄蕩。

「嗯。這數百年之間,似乎沒有其他土地像B市這樣飽受摧殘、嚴重扭曲了。而原因就是『惡魔』法利亞格尼那夥人為了『吞食城市』所進行的大量捕食。」。

知道人類就是犧牲者的月澄,不忍再看「他」的臉,隻得別過頭,第一次與他站在同樣高度俯瞰飄雪的故鄉。

那由喜悅和哀淒交織成的安寧,就是他們那在飛雪中朦朧搖曳的城鎮。

突然,月澄看見許多人驚訝地抬頭仰望……她這才發現,移動要塞居然沒張開封世界就堂堂停滯於空中,慌忙轉頭。

「天澈」!

「殼被打壞了,所以隱蔽的力量變弱了吧。即便殼完好無事,也帶著其他『不得不藏起來』的大玩意兒……沒關係,別管下方的人。反正馬上就要張開封世界移動了。這場雪也相當地大,看不清楚的。話說回來」……

任天澈彷佛想忘卻方才的話題般,開朗一笑:。

「剛剛耍帥告別的明起,是不是也在某處驚訝地仰望這裏呢?或許還在猶豫報告時是否要實況轉播呢。」。

「這麼說來」……

說著,少女便傻傻地開始找起明起的身影,令任天澈覺得十分可愛。但他隨即轉頭看向橋下等待自己入城的三柱臣與將帥,把話題拉回來。

「呃,剛剛講到哪裏啦?對,城鎮的扭曲很嚴重那兒吧。」。

直接略過了有關於啃食「曾經是他的少年」那夥人的事。

「B市裏,充滿了龐大缺陷造成的夾縫,非常不穩定。藉由月澄這樣土生土長的人類的印象,將這些夾縫進行整合、收縮,就是所謂的調音。我們打算在這兒,利用逆轉印章施展同樣的次元法,讓夾縫暫時重新擴大。這麼一來會變得如何……你知道吧」?

月澄的聲音,因為戰栗而顯得僵硬。

「不穩定的地方會……裂開」?

「大致上沒錯。當夾縫變得太大時,這個世界的存在就會失去彼此的連結,變得跟不存在差不多。一塊看不見紋理的絲綢,會變成孔洞像眼睛那麼大的網子,這麼講是不是簡單多了」?

「接著,讓方才提過的龐大力量通過那個洞是嗎」?

任天澈點點頭表示肯定。

「嗯。若這項事前準備完畢,創造過程會從兩階段減少為一階段,我就可以專心在『光之境界』上頭了。即使不這麼做,這次的儀式在時機上要求也十分嚴苛,這種能減輕負擔的提案,他們自然能輕易地接受。」。

他再度轉身,從宮橋盡頭踏入要塞之中。

月澄出於被拋下的不安而緊追在後,踏入她看不見且覆蓋了整座要塞的隱蔽之殼「隱匿的聖堂」裏頭。當她穿過這層殼時……

「那麼,把【惡魔之軍】叫來B市的」……

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有座被永遠映著星空的殼包覆在內的雄偉建築,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她眼前。

以逐漸吞沒宮橋的雙塔城門為中心,上半部是結構複雜的城堡與尖塔,下半部則是構成堅固掩體通路的岩塊,兩者組合成了【惡魔之軍】的根據地。

這就是巨大壯麗的移動要塞「華蓮殿」的全貌。

任天澈朝向這異世界的情景邁步,平淡地說:。

「嗯。我說過了吧,這是任天澈的計劃。」。

少年定下了利用自己的計劃,但月澄依然隨他來此。若是自己所認識的他,不應該這麼殘忍……這種抱怨或誤解完全沒有出現在她心中。她甚至還有股「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奇妙認同感。

任天澈輕輕昂首看向逐步接近的雙塔城門,繼續解釋:。

「我來這裏的時間雖不長,卻也不是每天端坐在神翕裏喔。我把經營組織跟大命進行都交給參謀,相對地自己則不眠不休地活用這副身體學習自在法與戰鬥技巧、閱讀堆積如山的藏書、學習有關往來文件內容的課程……計劃就是苦心學習的成果。對了對了,講到成果,學會『達意之言』應該也是個大成果吧。」。

在他用玩笑口吻講違辛勞經過時,兩人也踏入了城門內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