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
隻有李東才是那個最有可能成為祭奠者的人。我想,李東不隻是魏勉之和易木的守墓人,他真實的身份其實應該是禁地塚頭的祭奠者。
魏勉之和易木之死,他是唯一的見證人,並且參與其中。然而,李東是一個長不大的智障。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守秘者?他能進入塚頭禁地內並且準確找到墓穴的位置?這又不得不讓人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
“也許李東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他用老小孩的外表騙過了我們所有的外來人。”我說,“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並且,古墓衝人也在幫著他隱瞞。那裏是一個血統非常純正的族群,我們外來人很難滲入進去。”
“你說得對,劉紅旗,我們讓假相騙過了,像傻子一樣待在古墓衝。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想讓我們待下去,想盡辦法趕我們快走。就是因為怕我們的到來,把他們的族群暴露出去。他們是一群善良的守墓人,隻是用一種不友好的方式來拒絕外來者,其目的,也僅僅是怕自己的族群受到傷害。這些人脆弱地維護著自己的世外桃源,與這個亂糟糟的世界保持必要的疏離感。”
南漳分析得太對了,李東才是那把解開古墓衝一切神秘現象的鑰匙。可惜在古墓衝的時候,因為我們的粗心大意,把本有可能掀開秘密的機會一次次地錯過了。我看到南漳的小臉興奮得有些泛紅,她在心裏肯定正策劃著一次古墓衝之行。
南漳要返回古墓衝。
果然,南漳望著我說:“劉紅旗,我們再回去吧?”
我想了想,說:“好,南漳,我陪你回古墓衝。但不是現在,你等等好嗎?等把蘇麗的事情搞清楚我們再一起走。我放不下蘇麗。”
南漳說:“好。我也想把蘇麗的事情搞清楚,最好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我已經習慣了三人行。”
對於蘇麗,首先,我搞不懂她回來之後,怎麼就把地理王給搶走了,再者,我也搞不懂,怎麼她一回來,就成了一個無所不知的博士,能把古墓衝的事情弄得一清二楚,而在古墓衝的時候,卻一無所知。蘇麗身上的這些疑點,勾起我和南漳的好奇心。我們得有足夠的耐心,等著她把背後的真相跟我們說明白。
我個人傾向於不是蘇麗有多大的轉變,而是她的背後有一個高人。這個人也許是地理王,也許另有其人。我的想法與南漳不謀而合,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蘇麗基本上隔天的晚上來一次。她把糧食裝好之後才跟我們說有關古墓衝的事情,中間會提到地理王。她說地理王藏得非常好,被打折的左腿在一點點地好轉,而且她還在山裏采了一些草藥給他敷。
蘇麗無意說出山裏時,我和南漳對望了一下。她也馬上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就轉移了話題。
山裏?離南陽城區最近的而且在晚上也能潛入城區的,也就是城東北方向十裏之外的獨山符合這一特征。
她和地理王,躲在獨山上的可能性最大。那裏人煙稀少,本來山頂上有一個玉山道觀,已經讓人破四舊給推倒了,極是荒涼。如果躲在那裏,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不好找到。更重要的是山上有很多廢棄的挖玉石的礦洞,刮風下雨,人都可躲在裏麵。
我想說的是,人生真的有很多種選擇,而對蘇麗來說,她選了最壞的一條。
誰知道呢?
有很多想知道的想做的事,恰恰是我們最無法把握的。更多時候,我們隻能被動地等待。
現在,我和南漳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蘇麗晚上的到來,等待蘇麗在想說的時候,把所有她知道的和我們想知道的,一股腦全說給我們聽。
有關魏勉之為什麼沒有和易木葬在一處,蘇麗給出的解釋和李東的基本一致。因為他不是盤族人,而隻有血統純正的人才有資格葬入聖地內。就算易木有心和魏勉之埋在一處,但她死後的事怕是她也無法左右。李東最終還是把她放到聖地內安葬。
魏勉之為什麼隻蓋著一張棺材板,這個蘇麗沒有給出合理的說法,我們也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