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呈,下雨了嘛?”

“皇上,是一場暴風雨。”抬頭看了一眼洛翼銘,賈呈猶豫著道:“皇上,伊貴妃還在外麵跪著,奴才怎麼勸也沒辦法,皇上是不是?”

執筆書寫的手一滯,洛翼銘抬頭望向木窗,外麵正是狂風大雨,肆意著這初春的綠意。

“不是讓你趕她走了嘛?”

“奴才去了,但是,但是伊貴妃死活不肯離去,說如果皇上不答應,她就不起來。”

輕歎了一口氣,洛翼銘緩緩向著殿門走去,白紫蘊,為何要如此逼迫我?

靜靜地跪在雨裏,傾盆的雨水順著臉頰流淌至紫蘊的全身,她隻覺得渾身無力,寒氣順著身體一寸一寸地蔓延,咬噬著她的心。

突然頭頂的雨忽而不見,紫蘊抬頭卻見一把紙傘已然擋在她的頭頂,而身旁立著一個華衣錦服的妖冶公子。

“蘊兒……”

無言低頭,紫蘊斂眉並不理會麵前這個在她腦中毫無記憶的男人。

“蘊兒,我是柯傾宏,起來好嗎?這件事我會幫你的。”

“柯公子,無情不認識你,你走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蘊兒。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的幫忙,為什麼,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你會得到快樂,為什麼你就是要在這忍受這樣的痛苦與侮辱那?那個男人已經不要你了。”

耳邊是暴雨砸落在地的聲音,充斥著紫蘊的耳膜:“我是無情。我隻是無情。”

“無情無情。”柯傾宏瞬地扔掉紙傘,雨水向著他狠狠地砸來,“你就真的這麼無情嘛?就定要這麼對我嘛?”

雙手扣上紫蘊消瘦的雙肩,柯傾宏雙眼通紅,淚夾雜著雨水掉落,“蘊兒,你是蘊兒,我不管你記不記得我,你就隻是我的蘊兒,知道嗎?”

“我是無情,是,無情,不是蘊兒,不是……”終是抵擋不住寒毒的噬心,紫蘊幽幽地閉上雙眼,身子一下子癱軟進柯傾宏的懷中。

門內,洛翼銘注視著雨中的一幕,心終究還是不可遏製的痛了,憤憤地摔開大門,他猛地衝進雨中,將紫蘊抱進懷中,轉身便向著殿內奔去。

“柯傾宏,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見她嗎?”

“不見?但是你也沒有做到你承諾我的事,你說你會讓她快樂的,不是嗎?”

“這是朕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別怪朕不顧及兄弟之情。”

“賈呈,宣太醫。”

不想再讓你受傷,讓你痛苦,但是為什麼每次都是看著你離開?真的不甘。

“柯公子,奴才知道我不該說這些,但是,奴才不得不說,你還是不要再來找伊貴妃了,如今的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她隻是一個沒有過去的無情,所以,不要再為難她。”

茫然地聽了賈呈的一席話,柯傾宏愣愣地站在雨中,耳邊似乎還回蕩著紫蘊的話語“我是無情,不是蘊兒。”

蘊兒,或許我真的不該再糾纏,讓你成為真真的,沒有痛苦過去的無情。

落寞的轉身,柯傾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這春意的雨簾中,模糊了視線,讓人感到一絲痛心。

不是自己的便不該是自己的,努力過了,沒有結果就該放棄了,是嗎,蘊兒?

窗外狂風肆虐著初春僅有的一絲綠意,天是近似於一種讓人窒息的濃重墨色。

傾天居沒有點燈,隱隱地隻能感覺到床上有著微弱的呼吸聲,微弱的就如那隨時便會破裂的蜘蛛絲,在風中掙紮著,殘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