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便是此地看護一方的端公世家,如若有事,於情於理我都得出麵,但願禍不及子孫,難不及妻兒。由於曆代的卜天機,倒也有些個報相到來。家中男丁越來越少,不知道會終在哪代。忽聞門外急促的一陣腳步,好似有一隊人朝我家門方向走來。突來的睡意也立刻清醒,我徑直走向大門,打開門閂,這時村口的王老二還有幾個同村的青年,掄起巴掌準備叫門。卻被我這突然的開門嚇了個大驚,個個麵如土灰。我瞧他們幾個壯實青年也並非被我這小乍能嚇出個如此。便叫他等入室內談。此時妻子被驚醒,她抱著小兒子,朦朧的眼裏透著一股憂傷,看著我。
由於知道端公一門必招天譴,曾幾次懇求我不要理會此類事物。我便敷衍的答應了她,害怕她傷心。見王老二等人望著妻子,欲言又止。我揮了揮手,讓她回屋。我回頭看著等人,本來打算詢問下來的原因。此時月光又撒了下來,我借著月光看著等人,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待乍一看,我確實駭了一大跳!
突然站起身來,指著王老二說道:“你等皆是從何處來?為何陰氣甚重!”月亮在此時又被雲給擋住,沒有風,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響。情景倒還嚇人,我憑著端公的直覺,這回有大事,而且很大的事,也許,會牽涉著許多無辜人的身家性命!我清楚,越是重大,越要冷靜。便又靜下,淡淡問道:“你等到底做了何事?”幾人依然默不作聲,隻有王老二猶猶豫豫準備說,可話到嘴邊,又隨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此時靜得出奇,整屋子就聽見咽唾沫的聲音。我快步趕到門前,指著屋外,本來很生氣,卻也沒有吼,我怕吵醒妻兒。隻是冷淡的說:“定是做了何虧心事!如若不開口我也懶得管閑事,你們可以走了。”心裏想,這等後背,竟不知尊長,問而不答。一直受人景仰的端公先生本就清高,我便就此發難了。就算不說,我也能卜出個大概。這時王老二等人察覺我態度轉變,他們一起走過來跪在我跟前有些帶哭腔的說道:“程先生,我知道您道行高深,求求您救救我們吧!”我此刻對他們突然的變故顯得有些難為情了,也許受父親的影響,我見不得人半點可憐,隻要有求,我必應。
希望後輩記住,此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切莫婦人之仁。(母親說太爺爺字是寫得很好的,而此處卻比較淩亂,應該當時他情緒較較激動吧。這句話也是後來才想起的,也倒是受用於我。)我急忙詢問此等人:“有何事?不必如此之大禮,起來說話。”我好茶,便回屋拿出些茶具,溫起拖故人稍回的普洱,邀他們坐下,聽他們說說事情的經過。王老二顯然憋不住了,他開口幹咳了兩聲,我猜是被嚇得不輕。遞過去一杯溫熱的茶,他客套了句開始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