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者經驗,我發覺有些不對頭。招魂索上的鈴鐺應當會響得很緩慢,可突然間響得很急促。一陣陣的叮叮聲,仿佛是在催命一般。我轉過頭,示意他們停下。周圍很安靜,畢竟是在夜裏。風刮得嗚嗚響,伴隨著隱隱約約的招魂鈴聲,場景至今記憶猶新,令人膽寒!我馬上說道:“老二,你們抬好,千萬別讓棺材落地!”可就在此時,滴滴的滴水聲又回蕩在耳邊,我順眼望去,棺材在不停的向外滴著血!紙人也直直的立於棺蓋之上,仿佛不受半點風吹的影響,一動不動。這一切變故太微妙了。隻是常人無法察覺,這樣也罷。我就不打算告訴他們全部,免得他們過於恐懼壞了事。又繼續說道,你們閉上眼睛。跟著我誦大悲咒。
誦此陀羅尼者,不受十五種惡死:一,不為饑餓困苦死,二,不為枷係杖擊死,三,不為冤家仇對死,四,不為軍陣相殺死,五,不為虎狼惡獸殘害死,六,不為毒蛇蚖蠍所中死,七,不為水火焚漂死,八,不為毒藥所中死,九,不為蠱害死,十,不為狂亂失念死,十一,不為山樹崖岸墜落死。十二,不為惡人魔魅死,十三,不為邪神惡鬼得便死,十四,不為惡病纏身死,十五,不為非分自害死。
我便教他們念到:“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一時之間大悲咒的誦經聲不絕於耳。此刻我的心算是平靜了許多。紙人開始慢慢的趴下了。我搖搖玲,讓他們繼續走。一路無事,順利到達村子。此刻天已初亮,不少人家已經亮起燈,準備好生火做飯。到了村子大院(比較類似於北京的四合院,家家戶戶的房子圍城一個大院落,一般中間會植樹或者什麼,夏天可以乘涼等等休息場所吧),我叮囑石棺不能落地。但也見他們累得很厲害,畢竟是一口九尺長的厚壁石棺。於是便取來一個結實的木架子,也是擺放壽材之用。以羅盤定擺放之為,腳對山闕。用石灰將四周撒了一圈,以糯米鋪在圈內。以墨線談之,這次非單一黑線。講四縱五橫,墨鬥倒入朱砂,印紅線,則為橫,墨鬥倒入磨,印墨線,則為縱。縱橫之間便書,抱樸子,登涉之九字祝: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作此是為了防止屍變之後,屍身出棺傷人所用。再以陰陽鏡照之,晝為陽麵,夜為陰麵。子午時為一次交替。再設香案台在前,以五行印記圖鎮之,擺觀世音像渡之。因為我覺得這事往往沒有那麼簡單。
忙活了一夜,都有些疲倦了。我讓他們采來柏樹枝挨家挨戶分派,掛於門前。做完一切事務,我也覺得兩眼生困,也就示意他們回家休息。臨走時,交代王老二一個藥方:黃芪一兩六錢、海風藤一兩六錢、忍冬藤一兩三錢、杜仲一兩三錢、續斷一兩四錢……驅寒去潮,對他父親之病有所幫助。他道了謝,也離開了。我也就回家吃過飯,準備安歇一下。睡前想了下之前在石棺中看到姚大的事,越想越蹊蹺。也罷,不想了,還是養養神,待今夜開棺之時便見分曉。
睡了一響,突然一陣猛推門的聲音,把我給驚醒。我猛然抓起外衣,坐了起來。隻見王老二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叫道:“不好了!出大事了!程先生!”說完他又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氣,看來他是跑來的。必定有什麼要事!隨後,妻子也走了進來,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用一種很幽怨的眼神望著我。這使得我並不是那麼好受,有種對不起妻兒的愧疚感。罷了,既然管了此事就管到底吧!我對妻子點點頭,示意她放心。就接著問王老二:“怎麼回事?快快道來。”這時妻子不知何時已經遞過來一杯茶,看來她不是很反對我處理這事。還是她知道了王老二將要說的事?究竟何事讓她態度轉變。我心也跟著玄乎起來。
王老二接過茶,一飲而盡,當然不必在乎水裏的茶渣子,妻子的手藝我是很相信的。他開始說道:“程先生!不好了!李良也失蹤了!”
我問他:“就是跟著我們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很瘦小的那個?”
王老二仿佛又回到那天剛剛來找我時的那種心境。臉上表現得及其的恐懼。答道:“是的,要輪到我了。快輪到我了!怎麼辦!程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