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隨著一聲清喝,一顆石子夾著風聲,穿破窗紙,射進屋來,正打在那李四平腰間。
那李四平微哼一聲,倒在地上。幻術隨之而解,蝶衣眼神回轉,見一個陌生男子倒在麵前,自己卻是衣衫不整,酥胸半露,大叫一聲,將手中絲被甩向那人頭上。那人伸手掀開,見蝶衣已穿戴整齊,笑著說道:“可惜可惜。”一個燕子身法衝出屋去,噌噌幾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蝶衣在起身飛身欲追,一個黑衣女子卻擋在身前道:“不要追了,你追不上的。”仔細一聽,正是剛才喊住手之人。蝶衣看去,那女子二十歲左右,圓臉杏眼,甚是好看,隻是麵如寒霜,似是不食人間煙火般。上前一步施禮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女子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幻術已解,李四平和趙滿堂聞聲出了房門,走到二人身旁,眼神不住打量黑衣女子。
李四平問道:“蝶兒妹妹,剛才是何聲響?”蝶衣俏臉一紅,簡略講了那人欲對自己圖謀不軌,黑衣女子如何救了自己。李四平和趙滿堂回想剛才所作之夢,微微動容,俱是拱手謝道:“多謝女俠出手相救。”女子亦是點頭回禮。
趙滿堂道:“敢問女俠芳名。”
女子道:“陳心冉。”
蝶衣道:“屋外清冷。還請心冉姐姐進屋一坐。再做打算。”
陳心冉點頭走入屋內,三人亦是跟上。
進屋下了些茶水,蝶衣問道:“心冉姐姐,不知方才那是何人。”
陳心冉咂口茶水道:“采花賊子。”
蝶衣心道她答非所問,又問道:“采花賊不都是以迷煙動手麼,為何他竟會幻術,他究竟是何來頭?”
陳心冉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說道:“一個偷學法術的賊人,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蝶衣見她說話顧左右而言他,心知她定是有所隱瞞,也不好再問,岔開話題道:“方才多虧心冉姐姐,才保住清白,小妹願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旁邊趙滿堂卻說道:“不可不可,如此大恩怎能以茶代酒,諸位稍等。”說完,他轉身出去,回來時手中竟是提了一壺美酒。趙滿堂見眾人疑惑,說道:“哈哈,諸位不必疑惑。此店酒窖所在,在下早已探查清楚。此去取他一壺,錢已擱在櫃上,不算偷不算偷。”
李四平、蝶衣知他性格,報以微笑,陳心冉卻仍是一副冰山模樣。趙滿堂給眾人在茶杯斟滿酒,蝶衣端起茶杯道:“小妹敬姐姐一杯。”
陳心冉微微點頭,端酒一飲而盡,酒未入喉卻是一口噴出,她伸手打翻蝶衣手中那杯,喊道:“酒裏有毒!”說完,便慌忙飲茶漱口。其他三人更是心驚,尤其是趙滿堂,此酒本就是他拿來,並未易手,如何來的毒。
趙滿堂掀起壺蓋,酒香四溢,不聞任何異味,滿臉疑惑向陳心冉看去。陳心冉看他眼神帶意,也不做聲,伸手拿過酒壺,壺口朝下,將酒倒出。酒水四濺,一個蠕動之物顯現出來。眾人搭眼一看,竟是一個半寸長的五色蜈蚣。那蜈蚣昂首搖頭,甚是囂張。
趙滿堂道:“這毒物何時進入酒中,實在奇怪。”
陳心冉卻是滿臉的懷疑。趙滿堂見了,說道:“姑娘懷疑是我下毒?”
陳心冉鼻哼一聲,卻不說話。趙滿堂繼續說道:“心冉姑娘,你我二人,方才認識,且你是我三妹恩人,我為何要去害你。並且我三妹剛才也是差點飲下。”身旁蝶衣道:“心冉姐姐,大哥頗為正直,不會幹這等下作之事。定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陳心冉眉頭一挑,向趙滿堂遞了個眼神,說道:“怕是除了你大哥,旁人無此手法,能在眾人麵前將蜈蚣置入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