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悲痛中昏了過去,又從悲痛之中醒了過來,原來人在極痛苦之時,即便是昏迷也是解決不了分毫,她緩緩抬起頭,眼角淚漬都被清風吹幹了。看著倒在地上的孫忍身上依舊是黑氣繚繞,紫兒心中抽動,竟是咳出一口鮮血,拿衣袖緩緩擦去血漬,她緩緩站起身來,手中那柄長劍高舉過頭頂,低聲能喃喃道:“就這樣了麼,一了百了,嗬嗬......”
突然天地異變,本來這秘境之中並無黑夜之談,頃刻間伸手不見五指,隨後就見一道紫色光柱直接擊碎劍網直直模入女子頭頂,紫兒掌間紫劍潰散,她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好似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喃喃道“好了”隨後便閉著眼睛,整個人漂浮在空中,紫氣繚繞。
恍惚之間,好似看到一條滿是金色符文的鎖鏈,紫色光柱化成一柄紫色長劍,一劍斬在那條鎖鏈之上,鎖鏈應聲崩碎,化為一道道金光四散開來,隨後彙聚成一條金色巨龍直直鑽入女子眉心,紫色長劍亦是頃刻之間化為滾滾紫氣,隨少女經脈流轉化為一股精純能量進入紫兒氣海,不過盞茶功夫,紫兒猛然睜開雙眼,與此同時天地之間乍放光明,紫兒緩緩落在地上,看著依舊是黑氣纏繞的少年,女子的眸子中多了一絲複雜。
老人看著這個仿佛變了一個模樣的女子,心頭不由得猛然咯噔一聲,對這沒來由的變故一種不安的情緒漸漸彌散。
她緩步走到那少年身旁,周高雅很是善解人意的上前安慰道:“紫兒妹妹,他一定會沒事的。”紫兒轉身看著這個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傷感的高挑女子,嘴角擠出一個笑容,仍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圍在少年身側的幾個年輕男子更不是懂得安慰人的主,隻有默默散開,一個個歪頭看向那道袍老人,沒有怒目而視,眼光出奇的平靜,原來有時候平靜比憤怒更顯的十分可怕。
老人看著這些個少年,突然心頭生出一絲殺意,“若是讓這群少年成長起來的,自己將來是怡然不懼,將來的蜀山呢?”老人殺心大起,突然之間又是感到有幾分噤若寒蟬,斜眼望去,看著那個女子冷冽的眸子,心中苦笑:“莫非數百年的交情,抵不上一個少年?”
紫兒一手攬過少年脖頸,讓少年枕在自己腿上,“你當真不願再看我一眼。”她淒然道,聲音好似不屬於這個時代,話裏的故事也好似不屬於這個時代,可落在人的耳中卻是愈發使人悲傷。
好似聽到了女子的呢喃,孫忍似乎於死神那裏掙紮了許久,眼珠在眼皮之下滾了又滾,才掙紮著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女子,嘴角不斷有墨黑色血液滴下,他想伸出手去摸女子臉頰,應該是看到女子眼角還有淚漬,卻是掙紮了半天都沒能抬起來,眾人看到少年睜開眼睛,臉上的沉重有幾分回轉,接著便愈發凝重了,“他身上的生機已是全然耗盡了,如今能夠睜眼不過是死前的回光返照。”這些話沒有人說,卻沒人不知道,而那女子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女子抓起孫忍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之上,她在笑,盡管兩頰不斷有淚珠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