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英山與雲琅山同屬於連雲山脈,綿延數百裏,但是與雲琅山相比,它既不壯觀雄偉也不奇險陡峭,有些平平無奇,卻是因為這山上有一座寨子聲名大作,據說是囤了數萬精兵,高手無數。
張三如今是寨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自從他從雲琅山之外回來之後,不知怎地就搭上了“卓先生”那條線,竟是一躍成為卓先生身邊的紅人,也成為了二十八星宿最末尾那位“軫水蚓”,之後這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著實的風光了一把。不過此刻的張三心思尤為忐忑,本該陪著自家婆娘吃餃子的他,此刻是站在寨子門口,徘徊不定,眸中似有急色,許久,見前方一少年緩緩而來,眼神之中才算多了幾分喜色。
孫忍借著燈光望去,隻見一個麵目盡如黑炭的漢子小碎步向自己迎來,看那身影有些熟悉,待他小跑到自己身前才是想起,低聲喃喃道:“原來是這黑廝。”
張三隻知道要在這寨門口接一位貴人,帶走近了看清這個年輕人的麵目,身子便是開始有些顫顫巍巍,實在是想不到本以為的貴客要是哪家的公子或是山上宗門的貴人,哪裏想到是這個煞星,心下有些慌亂。
孫忍隻兩隻眼睛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個漢子,也不說話。
良久,終是那漢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卓-卓-爺,讓-讓小人在這迎接公子。”到底也是見過些世麵的漢子,終是最後按下下了心頭的驚慌。
孫忍隻是點了點頭,隨後便是跟在漢子身後,一聲不吭,目光掃過寨門,心中有些壓抑,這座寨子和往常一樣,平靜之中滿是血腥。
兩人走入寨門,門口兩個裹著粗布棉襖的漢子,大抵是以為哪家的公子哥來拜訪卓爺,隻是彎腰向那位卓爺身邊的紅人獻媚,“三爺,小子前日下山搞到兩隻翡翠鐲子,給您老拜年。”“切,翡翠鐲子算什麼,我可是在山下祝家莊撈了一隻玉佛,那賣相鐵定是開了光的寶物,要不晚上給您老送去。”張三聽了這般話語,應當是這些日子見慣了這般場麵,麵不改色心不跳,笑嗬嗬的回道,“晚上都過來,你嫂子包的韭菜陷餃子一般人吃不到呢。”
“得嘞。”兩人齊聲呼道。
這樣的場麵,這一道走來,見的不少,少年心中不免有些唏噓,“這家夥看來是得了不少好處呀。”
“嘖嘖,多年不曾回來,這。”孫忍似乎太久沒說話,嗓子有些幹澀,拿下酒壺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這寨子中的人變得有趣多了呢。”
“這些都是多虧了卓爺的福呢。”
“哦?”
“自從老寨主去世之後,這幾年卓爺在寨子中定了許多規矩,現在兄弟們都不敢攔路打劫的的勾當了,光是從山下那些老爺們手中拿到的銀子,都夠兄弟們闊綽好幾年了。”
“哦,他做這些,你們的蟲寨主都認可?”
這麼一問張三馬上是沉默了下來,想是涉及到寨子中一些秘事,有些躊躇,不過想到身後這少年來曆,隻是把聲音降低了些,“可不是,聽說在那座聚義堂裏,寨主和卓爺吵了很多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