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轉身望去,隻見一條隱秘的小巷之中,一老一少魚貫而出,少年攙扶著老人,老人走起路來磕磕絆絆,踉蹌的同時傳來幾聲咳嗽。
“咳咳,這流州都道是阜陽丁家老家主,如何如何樂善好施,不成想,這算計當真和名聲一樣深遠呀!咳咳......”少年輕拍老人後背,意圖讓老人不在咳的那般厲害。
丁生皺了皺,隨後便展顏一笑,“比不得老前輩洞察先機,這漁翁得力的勾當簡直信手拈來。”
老人似乎被這些話刺激的有些惱怒,咳的更加厲害了,身旁的孩童猛然抬起頭,眸中怒火橫生,隻是隨即又想到眼前這老人是那個女孩的爺爺,他便是有些垂頭喪氣的低下頭,正咳嗽的老人似乎看出了孩童的沮喪,他嗬嗬一笑,“咳咳,誰說年少不知愁滋味,我家的娃可不就在發愁。”孩童見老人一語道破天機,氣急敗壞的在老人背上使勁拍了一下。
丁生見這老人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氣惱,畢竟眼前這老人的輩分在整個流州,實在是大呀。
不過片刻,老人便走到陰影中的兩人身前,良久,身子才不至於那般踉蹌,他站定身子,隱約聽到風中的喊殺聲,分外悅耳。
“這會,於家的那小子,應該在後門動手了吧。”
“看這夜色,應該到時間了。”丁生平淡的說道,他身後的那中年文士,有意無意的打量這老人身旁的孩童,孩童眼神也時不時的瞄了過來,不過躲躲閃閃,不似那般理直氣壯,中年文士眯起眼睛,笑了,不過這笑容很危險。
老人皺了皺眉,目光轉向丁生“丁小子,你說,我們能成功麼。老朽怎麼這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呢。”
丁生起拐杖,稍稍用力,氣勁揚起灰塵,他笑意玩味,“成功不成功重要麼,我們拚光了,身後不還是有人的麼。”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城中無數道火光升起,那都是魏家的家當。
老人眯起眼睛,這位齊雲城齊家的老家主,突然咧著嘴笑了,他想起了他年輕時的那個年代,何其快意。
在城中刀光四起的時候,魏家一座還算平靜的小院中,十數人圍著一張圓桌,使勁往嘴裏扒著餃子,神情凝重,有半數人都有意無意的瞥向門外,隻有清風拂過,翠竹依舊,他們強自按奈住心思,非是怕了外邊的廝殺,隻是因為坐在首位上的老爺子,低聲說了一句,“好好的團圓飯,吃完在說。”隻是每個人的心思,都是不得安定。
還沒待人平複下心情,便是有一個灰衣劍士攙著一名藍袍管事走向前來,魏忠先是看見坐在主位上的老人,隨後一手推開那灰衣劍士“小三”,踉蹌地跪倒老人麵前,“老爺子,丁家殺過來了。”老人平靜的放下碗筷,身後一個同樣年歲的灰袍老者,緊皺著眉頭,彎腰俯到老人耳邊,“老奴先去看看。”老人緩緩點頭,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門外。這是坐在老爺子下首的魏長真,放下碗筷起身將魏忠扶起,隨後竟是從桌上拿出一副新的碗筷,盛滿餃子,遞給魏忠,“忠管事,還沒有吃餃子吧!”這下輪到魏忠驚訝了,“莫非這魏家,還有什麼後手,怎麼就這般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