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是吧?”唐昊強自鎮定下來,裝作冷靜地問道。
於映秀不屑地一笑,道:“我早就不是什麼劉夫人了,我叫於映秀。”
雖然話裏話外不太友善,但是肯答話就是個好現象。唐昊舔了舔因緊張而幹澀嘴唇,忙順著她的話道:“於姑娘,你好。”站在唐昊身後的童義弘也趕緊扯起一絲笑意,揮了揮手,算是打個招呼。“不知於姑娘深夜到訪,所為何事?”一個厲鬼麵帶陰笑地突然出現在麵前,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但是唐昊不知道還能做什麼,隻能試圖跟她聊天拖延時間。
“所為何事?”於映秀冷笑著反問,“你說呢?你們今天不是一直在招魂麼?”
“呃……”唐昊語塞,迅速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緒,訕笑道,“於姑娘天生麗質,溫柔賢惠,卻遭到背叛。在下對姑娘的遭遇非常同情。”
“是麼?我真的天生麗質,溫柔賢惠?”於映秀好像並不急於要他們的命,完全是一副戲謔的模樣。
唐昊立即肯定道:“是的!”不管這於映秀生前是否真的是個美人,以她現在的模樣,蒼白的麵孔,血紅突兀的眼珠,顴骨磷峋,陰笑不止,唐昊根本不敢抬頭看她,隻能睜眼說瞎話。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殺掉你們也是對的了?”
“不對!不對!”唐昊嚇得趕緊擺手,這姑娘的思維跳躍度也太大了,邏輯不通啊!“這一切並非姑娘的過錯,但是姑娘當知,劉赫然公子雖然做法不對,卻也是出於對趙姑娘的一片癡情。正如姑娘一片癡心對劉公子是一般無二的,實令人敬佩地很。”
於映秀聞言卻連僅有的冷笑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怒意,連帶著這房內的溫度都仿佛驟然降至冰點。“他的癡情,就要用我一生的名譽和幸福來換取嗎?!”
“所以我說劉公子的方法不對嘛!”唐昊忙討好地笑道,“可是於姑娘為劉公子殉情,又殺人,不正是出於對劉公子的愛嗎?人生在世,恨意終究不能長久,唯有愛才是維係兩人的紅繩啊!”唐昊絞盡腦汁,試圖勸解弱化於映秀的怨念。
於映秀看了唐昊一眼,悠悠道:“你說的沒錯,人生在世,唯有愛是維係兩人的紅繩……”唐昊見於映秀話裏似乎對自己有些認同,不由得暗暗高興起來,卻聽那於映秀忽然嗤笑了一聲:“……但是,我已經‘不在世’了!我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的境界,不殺幾個人又怎麼對得起我這四個月來所受的煎熬之苦?正好你們幾個闖上門來,我就先拿你們幾個開刀!”
童義弘一聽她這話,再見那張詭異可怖的臉愈發靠近,立時嚇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魏海看於映秀就要動手,瞬間想要撲到了唐昊身前替他擋住,卻被於映秀轉身就掐住了脖子。唐昊慌了,拚命想要掰開於映秀的手。可那手冷如寒冰,且不說根本掰不動,就算隻是輕微觸碰也隻覺得那冰冷霎時自觸碰處蔓延至全身。
魏海的臉色越來越紅,眼球已經見白,血絲因充血又將眼球染紅,漸漸地雙手不停扣抓的力度也減弱了。唐昊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隻仍舊拚了性命要掰開於映秀掐住魏海脖頸的雙手,盡管那寒意已經冷徹心扉。正惶恐間,隻見一張黃符“嗖”的一聲飛了進來,劃傷了於映秀的臉,她的臉上立時出現了一道血口,卻又在一瞬間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跡。
察覺到了敵意,於映秀不得不中斷了手上的動作,雙目帶著濃濃的怒意警惕地盯著門外。唐昊趁機拖著魏海向後退去,盡管他知道隻要在這屋裏往哪兒躲都沒有用,但是逃生的本能驅使他做出了反應,一邊退一邊試圖叫醒幾乎已經暈厥過去的魏海。門口衝進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她的周圍帶著銀色的劍光。雖然屋裏光線不好,但是唐昊還是認出她來了,正是蘇筱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