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風光無限,夜景想必也很是宜人,青蘿也且上去賞賞那皇城夜色罷。”
說著托起李青蘿的柳腰,振臂一揮。美人衣袂飄飄的絕世倩影,帶著欲說還休夢已闌的嬌羞媚態,嗔笑著飄上了牌樓,見情郎如此風度瀟灑漫不經心,她便也放下那止不住的擔憂,索性尋了地兒一屁股坐下,雙足蕩起,隱隱綽綽地落在‘天龍寺’幾個大字前左右飄搖,內心滿足。
這時有兵戈鐵馬的嘈雜聲漸起,段正明麵色一黑,強行自我打氣。看著基本控製在對方手中的段家麒麟,咬牙道,
“高兄,今日明王的確名言與我段氏交流武學,我看還是江湖事江湖了,諸位還是與我一同討教吧。”
“皇上所言極是,是臣之過。”
“大師之前說我段氏有天下第一的六脈神劍,不知乃從何處道聽途說,段氏傳自我和淳弟手中,隻有先祖段公儉魏所創一陽指、先人在戰場上錘煉來的段氏心法、段氏步法,而劍法,為由思平公自創的段氏劍法,此路劍法大開大闔,氣派宏偉,每一劍刺出,都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正明雖不願腹誹先祖之功,但實不敢妄稱其為天下無雙之技,所以大師所言六脈神劍,正明委實不知來由。”
“哈哈哈——你身為大理國堂堂國君,更是段氏此代家主,何必言不由衷哄騙我這化外和尚。”
“既如此,小僧一試便知。”
和尚如何不知段氏兄弟確實從未接觸過六脈神劍這門指劍絕學,原著中說的分明,哪怕是段氏第一高手枯榮大師也僅僅修煉了其中的一脈少澤劍,更何況修為差的遠的其餘諸人。段氏先祖段思平所創的六脈神劍,本就是在他武功臻至化境之後才在段氏劍法原有的基礎上所創的絕學,那個時段的段思平段氏劍法早就融會貫通,內力更是渾厚無匹,光這兩點要求,又豈是區區天資平凡的一般子弟能夠滿足的,是以餘者不明所以,實乃常理。
和尚逍遙訣心法意隨心動,反複苦修的火焰刀聚氣於掌,浩瀚的火焰之力將段正明和身邊左膀右臂全部籠罩在內,瞬息而至。
段正明三人在這種說打就打的情況下完全沒法做出什麼速效反應,不得已之下狼狽的使出一陽指一指接一指地正麵硬抗,直到這時候段正明等人才發現鳩摩智這看上去年輕的過分的和尚是如此妖孽,隨手一記火焰刀就迫得自己連連揮指,身形爆退,眼見還是快刀氣臨身,身首異處了。
在這生死危機的時候,一道淩厲的劍氣仿佛劃破了虛空,‘咻’地一聲擊碎了隻留有一般後力的火焰刀。緊接著一聲佛號響起,一位著黃色僧衣的老僧快速來到場中。
“阿彌陀佛。”
“晚輩鳩摩智,參見前輩大師。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和尚看著眼前這張一半生機滿溢一半如老樹凋零的臉,便知是段氏第一高手枯榮和尚出手了。
“今日之天龍,與小僧素所欽慕之天龍,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小僧有謁言還望大師當麵賜教,無常有常、無樂有樂、無我有我、無淨有淨,非枯非榮亦枯亦榮,前輩練到了哪一境?”
“老僧尚修至半枯半榮之境。”
枯榮大師神色一驚,內心駭然,這大輪寺明王果然學究天人,一語道破我修行功法的來曆。
“有便是有,無便是無,我佛慈悲,以非枯亦枯,非榮亦榮之體在這八境之中入滅,大師以為然否?”
“明王慈悲,誠然。”
“那敢問半枯半榮豈非正是亦枯亦榮否?”
鳩摩智像個諄諄誘導的邪道惡僧,問著釋門弟子大逆不道的言辭。
“這——”
“然也。小僧以為,色即是空空不亦色,有枯有榮即是非枯非榮,大師左臉幻滅右臉繁華,豈非就是亦枯亦榮呼?!”
鳩摩智破天荒的雙手合十,高念佛號,然後低眉環眼撚著手串佛珠輕聲誦經。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
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
……
半枯半榮,便是亦枯亦榮。
不生不滅,則生即是滅。
其心可誅的吐蕃番僧鳩摩智,念著靜心咒,靜待枯榮大師鑽死胡同,你說你都亦枯亦榮了,枯榮經習練到頂了,那和佛祖有啥區別,幻滅去吧,西方極樂才是你該呆的地方。
“噗!——”
枯榮大師左右臉枯榮呼喚,渾身真氣遊走於周身上下,暴亂的如同失控的螞蟻,鑽出鑽進翻來覆去。然後一口心血噴湧而出。
險些就地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