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笑歌將手按在奇異的石碑上,陡然感覺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就像奔騰的洪水終於找到宣泄口一般,石碑在吸扯他身上的血液!
身體的機能開始慢慢消退,本還稚嫩的皮膚開始幹癟,一襲黑絲轉眼間化為銀絲華發,心跳的速率緩慢及至停滯,原本的翩翩少年瞬間變成老態龍鍾的老頭兒。
離笑歌艱難的轉過頭,用憤恨的目光直視著正在那裏安然閉目養神的劍癡。
悔恨。
用這兩字最能形容此時離笑歌的心情,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終究鬥不過老奸巨猾的狐狸,但後悔已是無用,兩天來在生死邊緣過活經曆,給離笑歌不少啟發。
漸漸定下神來,冷靜的內視身體內部的變化情況。
身體裏的經脈如枯朽的溝渠般混雜交錯地橫亙在破敗的軀體裏,幹癟的骨骼猶若冬夜裏的破絮無力的支持著腐朽的軀殼,體內唯一活躍的隻剩下被可惡的石碑吸扯的血液。
鎮下心神,離笑歌冷靜的分析事情的前前後後,他總覺的遺漏了什麼,忽然間他想通了,枯朽的臉龐泛起一陣暈紅。
身體裏所有的一切都在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變化,唯有懸浮在天靈台處的血煞種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現在還不能武元化形,現在唯一能運用的隻有靈魂力。
靈機一動想到方法,屏足氣息,凝神靜思,回想劍癡在武元化形時的場景,模仿他結印的手勢,瞅準時機,輕喝一聲。
“凝”
臨時提起的靈魂力轉瞬間化為僅有薄翼尺寸大小的透明小劍,離笑歌輕提一口氣,調動所剩無幾的靈魂之力,控製凝成的小劍向血煞種子刺去。
即使魂形小劍臨時凝成,但血煞種子目前還處於萌芽階段,根本禁不起絲毫攻擊,這也是離笑歌這麼有信心的原因,同時他也猜測到了這應該是一場考驗。
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小劍直刺而去,血煞種子似乎早有預料,驟然間圓球狀的血珠竟化成粘稠狀的混沌狀,一下子就將那小劍吞噬,附在小劍上的靈魂印記告訴離笑歌,他的靈魂力正在和血煞種子融合。
緊接著血煞種子迸發出妖異的光芒,離笑歌額前菱形血色印記浮現而出,妖異的紅芒刺的他腦袋生疼,就如萬千惡蟲在頭子裏嘶啞打洞,痛苦的大吼一聲。
忽然間不知剛才的作為刺激了血煞種子,額前的赤色印記發動,發出比石碑更強的吸扯力,以它為中心,一弧詭異的曲線形成,那被吸取的血液重又開始回流。
身體的激勵開始恢複,華發漸漸褪去,“砰砰”的心跳聲讓離笑歌心情歡愉,他知道自己有一次化險為夷。
身後的劍癡在異變的開始就睜開眼睛,他要看看那人憑什麼那麼自信,就認定自己的兒子能接受自己的傳承。劍癡一脈,被認為魔教,因為劍癡以血化劍,以劍入道,每個門下弟子要想修至達成必須激發潛藏在血脈裏的實力。
而血煞珠在刺激血脈天賦覺醒方麵有很大功效,可以說它將人的血液重新洗刷,甚至完全激發出血脈的力量,而離笑歌所經曆的過程可以說是換血的過程,換血之後的他將比以往更加強大。
此時的離笑歌感受到身子裏的從未有過的充實感,湧出的無盡的力量讓他幾乎要大喊出來,但所謂樂極生悲,石碑似乎很不甘心沒能得到任何好處,奇異的能量震蕩而出,一種來自靈魂的吞噬,根本不能阻擋。
靈魂剝離出軀殼,意識正在模糊時,隻聽一聲。
“孩子,你終於來了。”
離笑歌揉揉眼,他知道又一次進入了幻鏡,山風拂麵,一輪夕陽半遮於遠處蒼山,眼前一身著火漆色束裝的高挑男子立在峰巔之上,因為背轉身子,離笑歌看不清來人的容貌,衣袂翩翩瀟灑天下。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最終還是男子打破了寂靜。
“很不好意思,我現在還難以接受忽然多了一個爹的現實。”
離笑歌撇撇嘴,即使眼前的這個男人再厲害,確實和自己有血緣關係,但他隻認離銘這個父親,沒有為什麼。
男子輕笑一聲。
“性子和你母親還真像。”
說道這裏男子仰起頭望著那輪紅日,似乎在回憶從前的時光。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到這裏嗎?”
男子終於說到問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