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中第一縷陽光投射到玻璃窗上,在充滿消毒水的病房中映射出點點斑駁金光,無機質的空間難得點綴著星星暖色。
放在窗台別出心裁的一盆綠植姿態淡然,為這看似冰冷缺少活力的病房增添生機。
C市人民醫院高級病房,30平米的空間安置了一雪白單人床和一排長沙發,另外附帶著一個狹小的衛生間,布置風格單調且帶著醫院特色,一溜的白色。
視線轉到床上,白被下的女人被換了病號服,她眼睛緊閉,眉頭似有憂愁緊緊皺著,口紅被人用熱毛巾輕輕擦、拭掉暴露出唇部的傷痕斑駁,兩頰處似乎塗抹胭脂般透著不正常的嫣紅,乍一看,實在違和感十足。
沙發上蘇清逸用手肘撐著腦袋小憩一會,疲色不掩,眼睛周圍全是熬夜的黑眼圈。
病床上的女人眼珠轉了幾轉,眼皮艱難睜開,露出一雙茫然呆愣的眼睛,這是哪?齊慧想起來了,自己在法庭上心髒一時痛得厲害——
然後,然後————“慧慧!”“媽!”
想起來,她最後承受不住昏倒過去,最後聽到驚慌的呼聲。
她想扶著床頭的圍欄坐起來,可是身體虛軟無力、沒有骨頭一樣,她累得眉頭又皺緊幾分。
“哎呀,你別動!”陳小玲托著保溫桶剛跨過門檻,看見這“魂飛魄散”一幕,急忙將保溫桶放到一邊,將軟枕頭塞到她背後然後扶著她靠坐著。
陳小玲看見閨蜜剛醒過來不好太過嚴苛,語氣輕緩的數落著:“你啊,你說說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太操心,這不把自己折騰到醫院來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最後會出現……”齊慧苦笑。
似乎被嘈雜的雜音惹醒,蘇清逸眼睛猛地睜開,神色驚喜,“媽媽,您醒了!您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卿卿剛剛回去休息。”
齊慧淡淡地笑了,瘦弱的身姿病弱西子,“難為你和卿卿兩個孩子了,年紀這麼小還跟著折騰。”
蘇清逸眼睛深邃沉穩,很難相信這隻是一個十六的少年,他神色極為認真嚴肅的說道:“媽媽,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你不能拋下我一個人的。”無人看見他背後的雙手纂得緊緊的,指甲掐得手心紅彤彤。
“好,媽答應你。”齊慧眼光溫柔,包容著兒子小小的任性,她不禁想起兒子小時候那麼小的一隻,她也是這樣看著他抱著他哄著他,不知不覺,軟軟的兒子變成高大的少年……
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齊慧的主治醫生出現在門口,“病人的家屬來一下。”
蘇清逸安撫過焦急的陳阿姨,跟隨醫生出去。
他皺了皺眉,拿著病曆本欲言又止,沉吟道:“嗯,你是病人的兒子是吧?你知道你母親長期患有輕微心髒病嗎?”
“我知道,醫生?”蘇清逸心慌意亂,漆黑的眼眸劃過一絲無措。
醫生歎了口氣,“哎,近一段時間病人情緒波動過大,並且——她服用的心髒緩舒之類的藥是國際上早已禁止使用甚至銷毀的神經性H2藥物,它壓迫心髒動脈以達到緩解疼痛的作用……甚至它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
蘇清逸臉色刷白,失去往常的冷靜急忙詢問:“醫生,您,您有什麼辦法?”
——“立刻停藥,必須盡快進行心髒搭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