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紅著鼻頭,行屍走肉般坐上電梯,雙眼呆滯無神,直到電梯上了又下、下了又上來來回回不下五六次才算意識過來,呆呆地被眾人擁擠著幾乎雙腳離地出電梯。
——“我說,你滾!”
耳邊似乎還殘留著一一,不,蘇清逸冷冷的嗬斥,那麼冷,冷到心髒、冰到骨血裏去,卿卿努力控製自己才至於渾身顫抖。
瞳孔裏最多就是他小小的人影;
嘴巴裏呼喊最多就是她的“一一”;
十三年的陪伴與親密無間,到頭來竟然是一聲冰冷至極的“滾”,滿心歡喜與羞澀瞬間被一盆冷水潑下,感覺自己如此狼狽不堪。
對她那麼好的齊阿姨也……
蹲在樓下放聲發、泄,不管在哪不管是誰,難堪、悔恨、痛苦……種種化作晶瑩的淚水,一滴滴全部砸落到土地上。
蘇清逸不管自己手心傷口,愣愣地盯著手術室,多麼希望剛才聽到的是幻覺。
老院長站在他身旁,手術服早已濕透,他滿臉愧疚地看著蘇清逸,“孩子,我……,”他內心難受,聲音不由帶了哽咽:“都是我技術不精,你母親……,我實在無能為力。”
“不怪您,都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做兒子不合格……”
“節哀順變……”逝者已逝,願生者節哀每個人都會說,可是真正身處其中才會懂得這句話有多麼蒼白無力。
“清逸,你母親她……”匆匆趕來的傅裏葉麵色焦急,看到蘇清逸崩潰的模樣什麼都知道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慧慧她,是不是走了?”
“……嗯。”
傅裏葉一拳砸到牆麵上,雙眼裏滿是悔恨,萬念俱灰,嘶啞著嗓子:“都怪我不好好關心她,你說我都在忙什麼呀,最疼愛的小妹住院也……”
“傅叔,節哀……”
時間她既溫柔又無情,讓弱小嬰兒成長為翩翩少年,同時也帶走落在時間長河裏的生命。
在傅叔的幫助下處理完母親齊慧的喪事,蘇清逸很是消沉,精神萎靡不振。
本應該是陽光樂觀的年齡,偏偏借酒澆愁,以酒精麻痹自己心中痛意,清俊的臉龐疲憊不堪。
夜晚,是魔的天地,是欲的天堂。
燈紅酒綠的街頭彌漫著墮落而***的氣息,偶有沉迷其中的男女會心一笑,舉杯共邀迷人的夜晚時光。
酒吧裏舞動的女子們視線不由自主轉向坐在吧台上的俊美少年,呼吸急促,胸、脯一個個驕傲挺著,好似這樣就能夠吸引他的眼光。
蘇清逸眼神迷離而恍惚,臉頰處因為酒精染上薄紅,更添了幾分誘人,直讓暗處偷偷窺視的男女吞咽口水。
“waiter,再給我一杯伏特加。”
吧台後的年齡大一點的調酒師皺皺眉,猶豫一會兒開口說:“小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回家吧。”
“不,我就要喝,給你錢,快點弄!”蘇清逸因為生氣而瞪大眼睛,殊不知桃花眼一片氤氳,沒有一絲威懾力,反而像是失意委屈的孩子。
不遠處衣著清涼的女子眼睛一眯,舌頭、舔、過嘴唇,“真是可愛呢!”
四個形容猥瑣的混混,奉命正在接近那個酒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