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助理,問你一個問題——”齊景行沉吟一句,修長手指把玩著點金鋼筆,又一下沒一下點在桌麵上,想必是得了趣,眼光不離這隻筆。
張助理不卑不亢,“總裁,您說。”
“我有一個朋友,他很真誠追求一個女孩,他不確定女孩對他有沒有心思,他有點著急就幹脆親吻了她,可是女孩很保守很害羞,他這樣做會不會讓女孩子討厭?”
張助理無話可說,這麼老的梗真是難為老大能夠想出來,明明是老大犯的孽,偏偏讓不知名的朋友背鍋。
他推推眼鏡,先在腦中過濾一遍怎麼說,他試探性說:“老大,這得看你,不,你朋友對他的女朋友到底欺負人家到什麼程度?”
“強吻。”
張助理:“……”厲害了我的老大,沒想到您老人家這麼狂野!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是很好辦,女孩子遇到這樣的追求者,不打兩個耳光就是脾氣好,老大,不,你朋友可要誠意十足地向他女朋友道歉。”
齊景行頷首,“這個知道,所以需要問你怎麼做?”
張助理心裏叫苦,他哪裏談過戀愛,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這做人家助理的也一樣,還不是老板需要哪裏搬,就算不能搬,也得裝出有用的模樣。
他靈機一動,突然回憶起四歲小侄子給他小女朋友買禮物的事情(……),他實在也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幹脆折中一下,“老大,要不這樣,就以滿滿的誠意感動吧,每天早上一頓熱騰騰的早飯或者深秋時一條溫暖的圍巾,關鍵在於細節,足以就讓小女生充滿感動,這樣順勢一道歉,破鏡都可以重圓了。”
齊景行懷疑地打量了他幾眼,“你說的……靠譜?”
“……應該吧。”靠不靠譜我也不知道,你試試就行了。
夜空群星閃爍,細細碎碎的光芒來自黑沉的夜幕,灰姑娘的舞裙鑲嵌著散發著美麗光芒的細鑽,流星一閃而過,願力隨著流星漸漸消逝。
齊景行手指撚著一隻煙,嫋嫋細煙浮淺成凹、凸、有致的美人,猩紅火光托著她,繪成一幅吸煙藝術圖畫。
他緩緩吐出一口,眯起眼睛享受似的舒展開四肢,迎著涼風,裹著微微濕潤的水汽撲麵而來,頓時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
在梅國三年後,他就學會抽煙,尼古丁的迷人氣息麻痹掉他隱藏在內心的所有痛苦。天台上,他享受著一個人的狂歡與獨孤,也思念著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人。
“嗯,我很好,不用掛念。”他淡淡回了一句,藍牙耳機微微閃爍著藍光。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微微一笑,“嗯,我會的,放心吧。”
然後是長久的緘默。
雙方都沒有對話,隻餘寂靜在空氣中流淌。
隨著無線電波,似乎也能夠傳達相隔兩岸的思念。
“父親,保重。”
他沉默之後,擠出一句話,眼神中透著點點擔憂,聲線還是平靜無波。
父親,老了,他的聲音似乎也隨著母親的離去而失去磁性,不由自主帶著些微微的顫音,雖然失去童年、青年的陪伴,但幾年的相依為命,冷清的他,心底也承認這個沉默的、愛母親如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