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登得知老婆死了,女兒瘋了,感到非常痛苦,簡直是痛不欲生,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孫強和趙敏這兩個王八蛋幹的,所以內心裏對他倆充滿了仇恨。他暗下決心,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他倆。
這些年,孫強一直在威脅著白玉登。現在,白玉登很後悔自己當初不小心,留下了這個後患,如果自己當初能果斷一點把他除掉,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白玉登為自己沒能搶先一步幹掉孫強而感到懊惱,感到追悔莫及。痛苦、憤恨、自責交織在一起,不斷煎熬著他,折磨著他。
白玉登被紀委的兩個辦案人員帶到醫院,讓他向老婆周萍作最後告別。
來到太平間,白玉登感到冷氣刺骨,他看了看躺在冰櫃裏的周萍,雙腿跪地給周萍磕了三個頭,他淚流滿麵,嚎啕大哭:“老周你一路走好,你先到那邊等著我,你不要怕寂寞,我會每天給你祈禱,夜深人靜時,我會對著天空向你說話,你可要每天按時出來聽我說話啊,好不好?”
白玉登站起來,用手輕輕摸了摸周萍的臉,臉是冰涼的。白玉登老淚縱橫,淚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周萍的臉上。
夏青也把白洋帶到醫院來了。他想讓白洋見一下父親,這樣也許有助於白洋的蘇醒。他們在太平間外邊等著。
白玉登走出太平間,看見白洋蹲在地上畫圈圈,一個人玩的很高興,似乎沒有什麼痛苦。
白玉登急忙走上去拉著白洋說:“洋洋,你在這裏幹什麼?你不認識爸爸了?”
白洋抬頭看了看他,傻傻地笑著。
白玉登感到心在緊縮,好像被人揉碎了一般,他拉著白洋的手,淚如雨下:“孩子,你要挺住,你要快點好起來,爸爸告訴過你,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爸爸的錯!”
白洋仍然傻笑著,忽然好像認出了白玉登,傻傻地叫了一聲:“爸爸,你和我一起玩石頭吧?我的作業都寫完了,你看看吧。”說著,白洋從兜裏摸出一塊紙片,遞給白玉登。
白洋已經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了,在她的腦海裏似乎隻有童年的生活,她在享受著自己童年生活的快樂。
“夏青,你要多關心一下洋洋,我把她交給你了,你和周紅一起把你阿姨的後事處理好,把白洋送醫院去治療吧,有空多去看看她,拜托了!”白玉登眼睛裏盛滿了淚花,他滿臉惆悵,已失去了往日的飛揚跋扈的神態。
“你放心吧叔叔,我明天就把白洋送去治療,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夏青鼻子一酸眼淚也流了下來。
白玉登眼睛一亮:“是嗎?你能這樣做,那我就放心了。”
夏青見白洋臉色黯淡,失去了往日的亮麗光澤,他心疼地撫摸了一下:“叔叔,我也對不起白洋,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她的,白洋變成這樣,我感到很愧疚。”
白玉登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把洋洋慣壞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怪就隻能怪我一個。如果上天要我拿命來贖罪,我都願意,隻要洋洋能平安,讓我幹什麼都行。”
夏青悄悄靠近白玉登,伏在他耳邊問:“叔叔,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嚴重嗎?”
白玉登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紀委辦案人員,小聲回答:“我是被趙敏害得,你告訴你爸爸趙敏就是趙旭濤的女兒,讓你爸爸小心一點。我的問題不是很嚴重,大不了判幾年,很快就會出來。讓你爸爸沉住氣,不要多說話,你告訴他,一切都有我擔著,他就明白了-------”
這時,兩個紀委人員走上來:“別說了,走吧。”
昔日那盛氣淩人的架勢一旦沒了,剩下的就隻有淒涼和悲哀了。白玉登一步一回頭,他心裏在牽掛著自己的女兒,不知她是否還能走出心中的魔影。
白洋抬起頭,望著白玉登遠去,臉上毫無表情。她拽著夏青,執意要去看大海。
夏青哄著她上了車,他知道白洋喜歡吃排骨米飯醬香牛肉和紅燒茄子,他要帶她去飯店吃飯,然後再送她回小姨周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