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你看誰來了?”周紅小聲喊了一句。
白洋沒有反應。
周紅回頭跟夏青說:“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麼?有時一坐就是一個上午,不說一句話。醫生說,要是能把她的心結打開就好了。我每天不停地跟她說話,她都不理睬我,真愁死了。”
“小姨,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嗎?我有些話想單獨跟白洋說。我來看著她吃飯就行了。”夏青拿出帶來的早點。
“好吧,你先給她喝點水再吃飯。我去給她洗洗衣服。”周紅拿起白洋剛換下來的衣服走了出去。
夏青走近白洋跟前,輕輕撫摸著白洋的頭發:“洋洋,我不知道你能否聽明白我說的話,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要結婚了。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總覺得對不起你,我沒想到你這麼痛苦,更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小妹,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辜負了你的愛。洋洋,請你理解我,好不好?也請你放心,今生今世我一定會照顧你,直到你康複出院,直到你有一個好的歸宿。”
白洋抬起頭,看著夏青,目光很清澈:“哥哥,你回來了?我媽和我爸去哪裏了?我找不到他們了。小姨說我媽飛到天上去了,我一直瞅著天空看,可就是沒看見,我想媽媽了,我想爸爸了。”
白洋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對夏青剛才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媽媽去哪裏了?爸爸又去哪裏了?這點事就把她的腦子占滿了,也難怪周紅說她一直傻傻地望著外麵,她這是在等待爸媽的出現啊,夏青心裏酸酸的。
如何才能打開白洋的心結呢?夏青想應該馬上去找趙敏,也許她能幫白洋化解心靈的創傷。她最了解白洋,她們本來是要好的朋友,可為什麼忽然化為仇敵了呢?這裏麵肯定有外人無法知曉的秘密,很可能這就是白洋精神崩潰的導火線,不然,白洋不會這樣封閉自己,也不會對生活如此的絕望。如果是這樣,那麼,白洋之所以對趙敏恨之入骨就不難解釋了。
周紅走了進來,她一眼瞥見夏青臉上有淚痕,心想,夏青你還算有點良心,自己要結婚了,還知道來跟白洋懺悔一番。
“小姨,白洋她每天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她這是在等待她爸媽的到來,你明白嗎?你就直接告訴她,她媽媽的死跟她無關,讓她減輕一下負罪感。她是太過於自責,太內疚,心理壓力太大造成的。你好好開導她吧,我今天還有很多事,就先回去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夏青起身告辭。
“對了,趙敏她媽住幾號病房?我想去看一眼。”夏青想親自去看一下趙敏她媽。他想,也許在那裏會碰到趙敏。趙敏身上有許多不解之謎一直困擾著夏青,讓他迷惑不解。
“她住第一病區2號病房。”周紅不明白夏青的意思,“趙敏她媽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認識,你可真有好奇心。”
夏青來到趙敏她媽的病房門口,透過玻璃他向房間裏張望,正好和趙敏她媽的目光相遇。
孫天華一愣:這不是夏耕虞嗎?她大吃一驚,她腦子裏的時空在迅速倒轉,丈夫溫和的笑容,女兒嬌柔的身影,曆曆在目,同時她也想起了一連串不堪回憶的往事,這不是那個陷害自己丈夫的人嗎?
這就是夏耕虞!這張麵孔自己太熟悉了。
一瞬間,孫天華感到一直困擾自己的那些事情豁然打開了,她好像做了一場夢,忽然醒了。她環視一下四周,自己這是在哪裏?她突然明白了,這裏是精神病院啊。她的心砰砰亂跳,她全身都在顫抖,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夏青,她想衝過去撕爛這張麵孔。
憤怒與恐懼一同襲擊著孫天華的神經。
夏青覺得,趙敏她媽的眼神含有深深的敵意,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好像要把自己活吞了一樣。這是為什麼?難道神經病人都這樣排擠陌生人?她看上去一點也不顯老,她的皮膚真白,難怪趙敏長得那麼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