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你總算醒過來了,這下好了,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小姨,我好像睡了一覺忽然醒了。媽媽怎麼死的,爸爸怎麼進的監獄,我都想起來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由於我交友不慎帶來的,我對不起爸媽。小姨,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不離不棄,這些年來你在我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啊!”
白洋淚流滿麵緊緊擁抱著周紅,她知道沒有周紅的照料自己是不會醒來的。
“交友不慎?你是不是說趙敏?你是被她害得?”
“是,趙敏是個很歹毒的女人,她會得到報應的,上帝不會放過她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不到。”
白洋語氣很平緩,歲月已將她改變,那個倔強跋扈的白洋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盡管時光已流逝了十幾年,可白洋的容顏變化不大,她跟本不像是一個將近40歲的女人。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再加上這些年她整天呆在屋裏不見太陽光照射,臉色更加白淨,好像精致的白玉石一般。她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
“周紅,今天就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白玉登老了許多,他頭發全白了,眼角皺紋很深,臉很瘦,幹幹巴巴的沒有光澤。
“今天出院?好,我這就去辦。”
周紅翻找著自己的挎包。咦?住院押金條放哪裏去了?怎麼不見了呢?她拍了拍腦門,想不起來了。
“小姨,你在找什麼?”
“我在找你住院的押金條,想不起來放到哪裏去了,你看我這腦子,一高興什麼也想不起來。”
周紅努力回想著,忽然她想起來了。周紅笑了:“嗬嗬。洋洋,你記不記得了?那張押金條被你填到嘴裏給吃了!”
“什麼?被我吃了?”
“是啊,你剛住院那天,無緣無故地對我大發脾氣,把床板都給掀了,你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把押金條搶過去放進嘴裏吃掉了,當時可把我氣得夠嗆。你不記得了?”
白洋哈哈大笑起來:“是嗎,我不記得了,住院後發生的事我不太記得,好像做了一場夢,住院前的事我都能想起來。”
白玉登也咧嘴笑了笑。經過監獄的磨練,他現在變得少言寡語了。他坐在那裏,默不作聲地望著白洋,目光裏包含著濃濃的父愛。
“姐夫,今天咱們去飯店慶祝一下吧?一會兒把東西都拉到我家去,你和白洋的房間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們就安心在我家住著吧,一會兒我打電話給我老公,讓他去學校接潘冬,咱得好好為白洋慶賀一下。”
周紅今天非常高興,這些年來,她的確不容易,為了照顧白洋,她把工作辭掉了,她將全部精力放在白洋身上,而今她終於熬出頭了,她怎能不高興呢?
“好,一切聽你安排。”
白玉登知道周紅為白洋付出了很多,他很感激周紅。
“姐夫,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我找到生母了。以前,全家人都瞞著我,不告訴我真相,爸爸說我是被我親生父母拋棄的。姐夫,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白玉登沒有吱聲,周紅突然問起她個人身世的問題,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對此,他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我親小姨?我不信。你別再說了,我已經失去母親了,如今你又這樣說。”
白洋突然眼圈有些發紅,情緒有些激動。
白玉登輕輕拍了拍白洋的手動情地說:“洋洋,經過了這麼多打擊,你應該有一些承受能力了,不要再回避問題了,遇到事情要坦然麵對才是。你小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她並沒有頹唐,更沒有抱怨,她的寬容你要多學學。她不是你親姨,但勝似你親姨,要不是她,能有你的今天嗎?能有咱爺倆的今天嗎?”
“爸,我知道,小姨比我媽還好,她那麼有耐性,她在我身上付出的比我媽還多,隻是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我害怕失去小姨。”
白洋眼裏噙著淚,聲音有些微顫。
“洋洋你放心,小姨永遠是你的親姨媽,永遠都不會改變。”
周紅趕緊安撫白洋,她怕白洋萬一再犯病。
白洋破涕為笑,臉上綻開的笑容很美。周紅想,這是一朵尚未凋謝的鮮花啊,不知道今後她能否遇到一個真正的惜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