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敵友難分(1 / 2)

苗人有句俗語,“魚住灘,人住灣。”

跨過一條無名小河上的板凳橋,便可看見不遠處山上一派鬱鬱蒼蒼的參天古樹,下方便是一個山環水繞的地方,吊腳木樓鱗次櫛比,九尾蠍王的居所便是其中一座典型的苗家“半邊樓”,從房屋兩側的樓梯拾階而上,便是敞亮的二樓走廊。

九尾蠍王道:“鷹王兄這邊請。”

主客依次坐定,大漠鷹王歎道:“好山好水,這裏果然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九尾蠍王道:“鷹王兄稍等,幾位朋友片刻即到。”

明月,清風,花香。

一陣腳步聲,一位五毒門弟子帶領數人緩緩登上二樓,這幾人果然是熊倜,霍延開等幾位江湖豪傑,卻唯獨不見了陽明先生。

九尾蠍王問道:“麻骨魂可安頓好了?”

五毒門弟子回道:“已經安排厚葬。”

九尾蠍王歎道:“如此甚好。”

待五毒門弟子退下,九尾蠍王便又一一作了介紹,這苗家木樓之上,瞬間便是熱鬧起來。

酒,苗家烈酒。

喝至興頭,大漠鷹王向著熊倜問道:“熊少俠少年英雄,不知何方人士?”

當此明月美酒,群雄豪飲的熱鬧場麵,熊倜卻很少言語。

一個人若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他最怕的也就是如此美好的時間,如此熱鬧的場麵,可偏偏就有人問道他內心最痛之處,這句話好似一根銀針,深深刺痛了這少年的心。

熊倜慘然一笑,歎道:“前輩這個問題也是在下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

“哦?”大漠鷹王驚異道。

熊倜道:“我從未見過父親母親,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大漠鷹王若有所思,道:“一句話勾起熊少俠傷心事,這真是……”

鐵三郎突然道:“江湖兒女,四海之內皆兄弟,熊少俠有了這許多兄弟,也不孤單,何來傷心。”

喝酒的人都知道,一個人的酒量自然有大有小,但是心情一旦不好,便會酒力衝頭,原本海量也會很容易便醉了。

熊倜此時便麵有紅暈,有了七八分醉意,他雙目呆滯,盯著大漠鷹王釋然一笑,問道:“以鷹王前輩看來,這花童姥會不會卷土重來,趁著夜色偷襲五毒門?”

大漠鷹王道:“這很難說。”

熊倜緊盯不放道:“難不成前輩自大漠一路追殺那花童姥,卻還不了解她的一貫作風?”

大漠鷹王眉頭一鎖,道:“這……花童姥行為怪癖,飄忽不定,實難預料。”

熊倜道:“晚輩賭定花童姥雖然受傷,但絕不會善罷甘休。”

大漠鷹王早已聽出熊倜話裏有話,而且沒有一句都指向他,一代江湖絕頂高手,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咄咄逼問,應該早已勃然大怒,大漠鷹王卻沒有發作,眼中卻是滿含憐惜的神情,道:“熊少俠,你似乎已經醉了。”

九尾蠍王哈哈大笑,道:“如此良辰美酒,誰能不醉,連老朽都已經醉了。”

大漠鷹王知道這是九尾蠍王給他一個台階,也是哈哈大笑,道:“是是是,良辰美酒,煞是醉人啊。”

群豪皆舉杯再飲,這苗家木樓上再次一片熱鬧。

九尾蠍王突然道:“酒酣人醉,老朽此刻心情大好,卻還有一人要為鷹王兄引薦。”

大漠鷹王道:“哦。”

一位苗族少年說話間已經登上二樓,卻正是那五毒門門主麻骨魂。他眉清目秀,英姿颯爽,上前拱手彬彬有禮道:“見過鷹王前輩,見過各位英豪。”

大漠鷹王道:“這……”

九尾蠍王道:“我這侄兒一向與我不和,此次多虧了熊少俠從中周旋,解開我叔侄二人心中鬱結。”

大漠鷹王道:“哦。”

熊倜道:“我等幾位護送陽明先生,巧遇九尾蠍王,後來晚輩得知他叔侄二人誤會之始末,反複推敲,斷定其中必有奸人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