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與封三手正在專心搜尋子虛道長的線索,誰知那金發老者與那兩位黑衣人再次出現,這令他們心裏一陣緊張,此時此刻,他們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靜觀其變。
隻聽那金發老者長歎一聲,接著道:“如今事已至此,想必他已帶著夏芸逃往鄱陽湖了。”
“說不定他們早已化為灰燼,連一丁點骨頭渣子也沒了吧?”一個黑衣人猜測道。
那金發老者一掌拍在那人頭上,罵道:“化你個頭啊,還化為灰燼?你以為是這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啊?說化便化了?”
另一個黑衣人忙道:“前輩罵得是,罵得好,罵得對!”他雖然黑帽遮住麵容,令人看不清楚,單聽語氣卻也想得出那副獻媚之象。
他接著道:“按前輩這麼分析,我們該如何是好?”
金發老者道:“即刻動身,趕往鄱陽湖,告知夫人那老匹夫溜之大吉,趕緊調集人手,將他截殺在鄱陽湖水域。”
被罵的黑衣人聽到此處,哭喪著聲音道:“鄱陽湖?那裏水域複雜,聽說還有水鬼蛟龍作怪,會喪命的。”
金發老者道:“好,那你守在這裏。”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那黑衣人低著頭,“嗯”的應了一聲,再抬頭卻發現金發老者領著另一人已走得遠了,方才覺得不對勁,連忙緊跟著追了上去,一麵大聲叫道:“前輩,等等我……”
“我們去不去?”封三手見那三人走得遠了,便問道。
熊倜道:“你趕緊返回仙客來客棧,告知公孫良那三人已去了鄱陽湖,意欲截殺子虛道長。”
封三手又問道:“我回去,那麼你呢?”
熊倜淡然道:“我一路跟著他們,你內傷未愈,自然跟不上的,你還是與公孫良一起隨後跟來吧。”
封三手愕然道:“這……這恐怕不好……”
熊倜突然一拍他的肩頭,說了一聲:“定要找到公孫良,切記。”話未說完,人已衝了出去。
封三手正要伸手阻止,但熊倜已走得遠了,於是他慢慢放下手,苦苦思索熊倜方才所說的話,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返回南京城裏的仙客來客棧。
其實熊倜心裏也沒有底,隻是情況緊急,此時牽扯到夏芸與子虛道人的生死,況且此去正是唯一可能找到夏芸的機會,熊倜怎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聽那金發老者說什麼夫人,那意思好似他們聽命於某個夫人的調遣,難道他們並不是火神派的勢力,而是另一個神秘派別,隻是與火神派內一部分勢力有所勾結?熊倜不敢肯定,但他知道他們絕非善善之輩。
但此去鄱陽湖危險重重,九死一生,熊倜並不願封三手與他一起冒險,踏入這鬼門關,所以便將他借口支開,指不定公孫良那裏還真能幫到他們,情況再壞他們也隻是針對熊倜,而不會對封三手不利。
此去鄱陽湖千餘裏路程,熊倜買得一匹良駒駿馬,一路追蹤,晝行夜宿,既不能太快,怕與那三人碰麵,亦不敢太慢,唯恐失去他三人蹤跡,誤了大事。
好在這三人衣著扮相異於常人,一個金須黃發,一身金絲長袍,身材高挺,另兩位一身黑衣,寬大的黑帽遮住麵容,一路走來,他們所過之處,熊倜倒不難打聽得到。
三個朝夕之後,此日臨近酉時,斜陽西下,前方漸漸浮現一片蘆葦,一望無際,此時正值冬日,幹燥枯黃的蘆葦被風一吹,大老遠便呼啦啦響個不停。
熊倜遠遠望見那三人身影漸漸沒入蘆葦叢中,方才快步向前趕去,暗自忖道:“這一路皆無差錯,切不敢已到了這鄱陽湖再跟丟了,這湖水之中不同於村鎮集市,連個問路之處也沒有。”
心中一急,熊倜便加快步伐,即將到那蘆葦之前,突聽那金發老者聲音道:“手腳麻利些,天便要黑了,兩個時辰再趕不到地方,我便將你們扔到湖裏與那水鬼蛟龍作伴。”
熊倜俯身躲藏起來,隻聽又有人兩聲討饒,道:“前輩息怒,前輩息怒,這纜繩係得太緊,這便好了。”
那三個人邊說邊罵,嘮嘮叨叨也不停歇,漸漸地聽得聲音遠了,熊倜連忙探出頭來,隻見湖邊一排三五個小船,泊在岸邊,想必是附近漁人傍晚返回,將船停在這裏。
那水中蘆葦嘩嘩作響,熊倜也不及得多想,上了一艘小船,解開纜繩,向前追蹤而去。
湖中水草雖已幹枯,但卻甚是茂密,抬眼望去,足足八九尺高,層層疊疊,望不到邊際,晚霞如接天的絳紅色幕帳,水草蘆葦竟似金色剪貼圖畫,鑲嵌其中,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