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鄱陽深處(1 / 2)

由於地形原因,加之天體運行,造就了鄱陽鬼域如此一個神秘詭異的地方,這裏常年有一股奇風肆虐,風速奇快且多有漩渦,凡是進入的船隻無論大小,無一幸免皆被其一一吞噬,沒了蹤影。

鄱陽湖方圓百裏的漁人祖祖輩輩多受其害,加之此處水域複雜,自古無人能夠探查出奇風吞船之原由,心生畏懼,所以便給此處取名為鄱陽鬼域。

藍彩菊稱作彩菊居士,自然知曉天文術數、陰陽八卦,加之一十八年久居荒島菊花圃,常年觀測推算,探得鄱陽鬼域奇風規律。

天體運行,冬至時節日至極南,自此北返,大寒之日天氣至寒,亦是陰陽交融,陰極陽生之際,藍彩菊觀測到每逢大寒,鄱陽鬼域奇風開始轉向,亦是風速最弱之時,此時離開荒島最為適宜。

此時正是大寒之日,所以她早已為熊倜準備好木筏,令其離開。

看著熊倜與黑月登上木筏,藍彩菊便轉身回返,突然黑月叫道:“姑姑,你……”他原本要說你為何不與我們一同離開,但他不知如何表達,隻說到一半便如鯁在喉,眼中充滿期盼。

藍彩菊看似亦正亦邪,其實內心卻是大慈大悲,她將黑月一手撫養成人,朝夕相處一十八年,實是母子之情,她又怎能忍受這種生離死別。

但她生性孤僻高傲,絕不會將此情表露出來,於是她也不回頭,冷冷道:“少羅嗦,還不速速離去。”

她一頓,緊接著道:“臭小子,記住答應我的第二件事,若有差池,我便剜了你雙眼,挑了你的腳筋,趕緊啟程,到時我會找到你們,要你完成第三件事情。”

她這句話自然是說給熊倜聽的,說罷仍不回頭,向著荒島深處徑自而去,可又有誰知道,此時她已眼含熱淚,難以自抑。

黑月自幼對藍彩菊便又敬又怕,此時見到她似乎動了真怒,也不敢反駁,隻能按照她的安排,隨著熊倜離開鄱陽鬼域,隻是心中傷感難以抑製,早已淚流滿麵。

熊倜一直對藍彩菊充滿敵意,此時真要離開,內心卻也有一絲不忍,暗自思忖將她一人留在此處孤苦伶仃,實是有些不妥。

更何況荒島附近或許潛伏的千年海蠍不計其數,此時正是白日,不見其蹤影,可要到了夜間它們會不會再潛入菊花圃中,到那時以她一人之力又怎可應付得來?

眼見日頭愈來愈高,若是正午過後,此處必然陰氣漸生,錯過時機,鬼域奇風必然再起,若要離開荒島,必要等到來年,想到夏芸此時尚無蹤跡,熊倜一咬牙,長杆一撐,木筏當即離岸而去。

冬日普照,水麵之上光影點點,,荒島離得愈來愈遠,兩邊水域漸漸寬闊,幹枯的水草之間,時不時幾隻不知名的水鳥受驚飛起,“噗噔噔”展翅飛向遠處。

黑月畢竟不經世事,還是孩童心性,出了荒島漸漸視野開闊,一時間竟忘記了離別傷感,極目遠眺,頓感胸中酣暢至極,臉上不由露出喜悅之情。

也不知木筏行了多少路程,漸漸水域變得複雜錯綜,加之枯草叢生,筏隨水走,左轉右轉,繞來繞去,熊倜竟找不到前方途徑,若不是日頭高照,可真要迷了路不可。

黑月不明所以,尚在驚喜於鄱陽湖上水草隨風起伏,日光下水波粼粼之美景,他既不知此去路途,也不會出謀劃策,熊倜便由得他一個人獨享逍遙自在。

突然,黑月在木筏之上坐直身子,麵色凝重,出口道:“人!”

熊倜正不知該往何處去,聽他驚叫,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此處怎會有人出沒?喜的是既然有人,便會有離開此處的辦法。

靜聽四周,隻有微風中水草擺動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別無他聲,熊倜再極目環視,除了草便是水,不禁暗自失笑,黑月恐怕是欣賞美景之際,一時神情恍惚聽岔了也不一定。

但黑月卻並未回過神來,雙眼圓瞪,又驚道:“好多的人。”

此言一出,熊倜不禁毛骨悚然,莫不是這鄱陽湖之中真有鬼怪存在?他突然又想到在菊花圃之中,千年海蠍到來之前,正是黑月首先聽到,可見他的聽力確是超於常人。

於是熊倜問道:“人在哪裏?”

黑月揚手一指,道:“即在前方那裏。”

熊倜隨著黑月所指方位望去,卻隻見水草習習,哪裏有人的影子?但轉念一想,終是不知該往何處,何不前去一探究竟,隨即將木筏滑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