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的黑臉兄弟自然指的正是黑月,熊倜暗想此人武功高出自己不少,絕不會編個謊言騙自己離開,所以他所說多半屬實,黑月定是陷於危險之中。
那人話音剛落,人已消失在洞中黑暗之處,熊倜叫了一聲“喂”,他心中擔憂黑月,原本是想問清此人到底是何狀況,但他即刻便已明白,問不如不問。
黑月雖然與熊倜非親非故,甚至可以說黑月是藍彩菊強迫他帶出鄱陽鬼域的,但不知怎的他愈來愈覺得黑月與他勝似手足,此刻聽到黑月有危險,不由得施展追星七步趕了回去。
一路上到處寂靜一片,毫無異樣,並不像發生狀況的樣子,熊倜心中不禁疑惑,難道火神洞中那人卻是謊言將他騙了?行到大殿之時,熊倜心中已覺得十之八九並無異狀,步伐不禁緩了下來。
突然一道人影一閃,向著後殿方向而去,那身影並不算太快,但熊倜正全力關注東別院方向,所以雖看到有人一閃而過,卻並未看清此人身形。
熊倜暗想,莫不是黑月偷偷跑了出來?他孩童心性,指不定白日裏看到了什麼好玩好看的稀奇事物,所以趁著夜深出來玩耍也不一定。
火神派內等級森嚴,自然有好多地方不可擅自闖入,熊倜怕黑月闖出禍來,便轉身向那人影方向追了過去。
轉過兩道彎,熊倜便已看到那身影確是向著後殿而去,此時他已看清此人身形,斷定他並非黑月,卻好似那位神秘的金發老者。
封三手說過,這金發老者正是傅嫣兒派去刺殺火鳳凰的,而且與傅嫣兒關係曖昧,熊倜不免好奇心起,心想趁此指不定可以探聽出一些線索,所以便緊跟了過去。
熊倜一個縱身躍上屋頂,貓身移至後殿之上,施展壁虎功,腳尖勾住椽頭,貼身在屋簷之下,隱住身形。他能夠如此隱藏行蹤,也是因為聽封三手說過此處可以聽到屋內對話。
果然聽到那傅嫣兒輕聲斥道:“你怎生如此大膽,竟擅自來了?”
那人嗬嗬一笑,道:“夫人,我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了。”
傅嫣兒冷冷道:“你能發現什麼秘密?按照計劃行事便是了,快別給我幫了倒忙。”
那人顯然不樂意傅嫣兒小瞧了他,道:“我看你還是瞧我不上眼,哼,若不是我給你出主意,貴公子怎會與熊倜那小子反目成仇?”
“住口,休要再提及此事,若要走漏一點風聲,壞了我的大事,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傅嫣兒截口怒道。
那人卻並未住口,反而接著譏誚道:“不過,我卻真是服了你了,能成大事,下手夠狠辣。”
傅嫣兒壓低聲音,怒斥道:“你住口!”
那人又嬉笑道:“怎麼?怕別人聽了去?除非你這屋裏還藏了別的人,不知是女人,還是男人啊?”
傅嫣兒顯然正是用人之時,不願與此人公然決裂,語氣一軟,歎道:“哎,我也難做得很,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人道:“不過也好,又有誰能夠想到,自幼你看著長大,又一直以來視如親兒子一般的餘子墨,會是你派人殺死的?”
傅嫣兒佯裝憂傷,輕輕歎道:“我也不願殺他,墨兒打小便與倘兒情同手足,可你殺薑仁這一計策毫無用處,絲毫不能離間倘兒與熊倜之間的關係。”
那人訕笑道:“這倒是怪起我來了,我那不是恰好撞到他了嗎?他喝得醉醺醺,我怕他見到我之後高聲叫嚷,壞了事情,便索性殺了他,再引熊倜那小子去西別院替罪,誰知……唉……”
熊倜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原來薑仁之死,餘子墨喪命,皆是這金發老者所為,他殺薑仁並嫁禍給熊倜純屬偶然,而餘子墨想必是被傅嫣兒派往熊倜房中,並被事先埋伏的金發老者殺死。
餘子墨自幼便是熊倘的玩伴,也視傅嫣兒為親人一般,誰知為了挑撥熊倘與熊倜之間的關係,進而除掉熊倜,傅嫣兒竟指使別人殺掉餘子墨,她心腸之狠毒直令熊倜毛骨悚然。
熊倜正側耳傾聽屋內兩人對話,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兵刃撞擊之聲,仔細辨認之下,見那聲音好似來自刀劍閣方向,心中頓時一陣不祥之感。
他腳尖用力一勾,翻身躍至屋頂之上,一個縱身便向聲音傳出之處而去,兩三個起落,越過三道屋脊,果然見刀劍閣之前火影晃動,十來個火神派弟子手持火把,緊緊圍住一人。
中間那人身法奇快,來回穿梭於火神派弟子之間,左突右衝,火神派弟子人數眾多,將他團團圍住,一時之間卻傷不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