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浙江望海山莊送鏢的總共七人,熊倜,封三手,黑月,以及飛劍山莊四名鏢師,那兩顆珠子自然由飛劍山莊的鏢師隨身攜帶,熊倜他們三人實際上擔任了保護四位鏢師安全的角色。
公孫良見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向他們三位以及過三炮告辭,返回鄱陽湖複水峰,前往火神派總舵複命。
出了飛劍山莊一路向東,行了三日路程便進入武夷山區域,這裏果然地勢詭異,山石嶙峋突兀,好似巨石堆砌而成,山路婉轉,突然之間便有一峰高聳入雲,形如天柱。
入山以來,天氣便陰沉沉,霧氣陰雲混淆不清,好似一張灰蒙蒙的蓋子,愈壓愈低,令人頗感壓抑。
熊倜歎道:“這天色不太好,會不會下雪?”
四個鏢師當中,其中一個中等身材,叫做魯東南,四十歲上下年紀,頗為熟悉武夷山地形與天氣,正是此次望海山莊之行的首領兼向導,他道:“絕不會下雪。”
封三手道:“可是這天氣明明陰的太重。”
魯東南道:“天陰的重,除了下雪,也或許會下雨。”
原來武夷山一帶臨近東南沿海,即使冬季,也不會像北方那樣寒冷,此處的冬季若是冷起來,是那種濕冷,也絕不會下雪,而是下冰雨,冰的刺骨的雨。
魯東南道:“我們必須穿上蓑衣,加快步伐,否則前方川道便走不了了。”
在山路之間行走,最怕的便是下雨天,道路泥濘倒是其次,可怕的是雨水會自山頂彙成小溪,小溪再聚為滔滔洪水,衝毀道路,瞬間改變地形。
但這些還遠遠比不上另外兩件可怕的事情,那便是當你走在山川穀底之時,遇到的洪水與泥石流。
因為當你還在山穀間埋頭趕路之時,也許山巔之上早已大雨傾盆,洪水會在不知不覺間突然出現,瞬間將你陷入一片驚濤駭浪之中。
若說有人內力深厚,又熟識水性,在洪水中可以擊退巨石斷木,尚且勉強可有一線生機。
但泥石流卻不同,好端端的一處山崖,在你經過的那一刹那,突然化為泥水,再厲害的拳腳功夫,擊打在泥水之上瞬間便被化解,所以即使絕頂高手遇到也絕無生還之理。
眾人聽罷魯東南的解釋,不禁暗暗佩服他熟識山間天氣變化,同時也被如此駭人的泥石流驚出一身冷汗。
黑月自鄱陽湖荒島長大,從未聽過如此駭人之事,於是驚道:“但天氣陰沉,山巔若是雨天,豈不糟了?”
封三手道:“不錯,前方山勢愈發的險峻,再往前走,咱們勢必穿行於兩道懸崖夾縫當中,若真有洪水泥石流襲來,我等豈不是要葬身這武夷山中了?”
魯東南道:“諸位請放心,山巔之上有沒有雨,在下還是有把握的,性命攸關的事兒,在下怎會掉以輕心?”
熊倜道:“哦?這麼說天氣雖然陰沉,但此刻山上並沒有雨。”
魯東南道:“不,此刻山上已然在下雨。”
熊倜、封三手、黑月同時一驚,另外那三名鏢師卻並無表情,好似魯東南前後所說的話很合乎邏輯,也就是說,前方山穀多半會突然出現洪水泥石流,但魯東南卻要領著他們衝入山穀,這卻很正常。
黑月急道:“你……你,山穀泥石流,咱們去送死麼?”
熊倜雖然知道魯東南並不會如此陷害他們,更何況他自己也同時衝入山穀,他沒有理由將這些人與他自己全部葬身於泥石流當中,但熊倜也不明白魯東南的意思,所以等著他的答話。
魯東南道:“不錯,山上是在下雨,不過方才開始,若是我們加快步伐,半個時辰之內,勉強可以衝過這段山穀。”
封三手疑惑道:“哦,要半個時辰?”
魯東南無奈道:“不錯,半個時辰,這還是以三位的輕功而論,至於我們兄弟四人,卻要費勁的多了。”
熊倜道:“哦?半個時辰,而且是勉強通過?”
魯東南道:“不錯。”
黑月道:“那便不過了,天晴了再過不好麼?”
魯東南無奈一笑,道:“雨過天晴,山穀之內俱都是淤泥,恐怕半個月之內是幹不了的,但這趟鏢要的急,耽誤不得的。”
他又轉向熊倜,道:“山上的雨開始不久,半個時辰之內,洪水是到不了的,所以我們得即刻出發,一刻也不得耽誤”
情勢緊迫,熊倜道:“走。”
山穀間光線愈來愈暗,濕氣也愈來愈重。
七名身穿蓑衣的人影穿梭在山穀之間,身形疾如勁風,山間的怪石懸崖,俱都化為灰影,向他們身後倒去。
突然山穀間似有悶雷之聲響起,震得眾人耳鼓發麻,但前方卻並無他物,隻有一陣陣冰寒刺骨的氣浪迎麵襲來,令人有種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感覺。
魯東驚道:“怎會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