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見到那老者怪模怪樣,正自悠閑的蹲在一具棺木之上抽煙,心中不禁暗想,此人也不知是何來曆,不但一身輕功絕頂,而且彈指間便可催動無數棺木變換陣型,可見其內力已至臻境,深不可測。
他再側目觀察黑月等人境況,隻見他們正自迷陣當中來回穿梭,迂回前行,愈來愈遠,想必這老者已被牽製,所以無暇顧及他們,熊倜心中不免一陣竊喜。
誰知那老者猛抽兩口煙,緊接著三尺長的煙袋在空中挽出一個花,黑暗中便響起一陣衣袂帶風之聲,熊倜此時已在黑暗深處,聞聲回頭一望,便見到一道黑影向外躥起。
熊倜暗叫好苦,這怪異老者武功早已深不可測,卻誰知他還有幫手,這叫他如何應付得來?
外麵星輝雖弱,但熊倜打裏麵向外望去,卻異常清晰,隻見那黑影飄然而起,正是衝向黑月等人方向,此人一身黑色紗衣,身姿妙曼,竟是一名女子,看身法竟也是一名輕功高手。
此時此刻,熊倜哪裏來得及細想,一個縱身躍起,手中長劍嘡啷一聲抽出劍鞘,緊隨那黑衣人衝了出去,身形一閃便追出一丈開外,誰知腳尖將將點上一具棺木,那黑衣人便回身揚手,哧的一聲一道兩丈餘長的黒鞭破風而來。
熊倜身形方未落穩,腳下一錯,腰身一擰,倒翻而下,左手輕輕一撐地麵,丹田內力瞬時凝聚右手長劍,順勢向上一挑,一具棺木隨即轟隆一聲翻滾著向前飛去。
隻見那條黝黑的長鞭閃電般劈了下來,喀喇一聲巨響,那具棺木頓時被擊得粉碎,劈裏啪啦碎屑落得滿地都是。
熊倜身形並未停頓,緊接著一個翻身縱起一丈餘高,向前躍出,眼見便要追趕上去。
但他卻並未看到,黑暗中那怪異老者依舊悠閑抽著煙,接著煙袋又在空中一舞,挽出一個亮花,隨即又有一道身影破風而起,飄了過來,依舊是姿態婀娜飄逸,所不同的這次卻是一道白色身影。
熊倜突然聽到背後勁風乍起,一道寒意直透脊梁,他心中自然知道背後有人襲來,但無論如何他都要確保黑月等人衝出這千棺迷陣,於是他暗提內力,腳下一點,加速向前躍去,淩空又一個翻身,堪堪趕在黑衣人之前。
緊接著他回身一掌拍向黑衣人麵門,那黑衣人也不還招,竟飄然向後退去,熊倜定睛一看,頓時心中大驚,麵前這兩位竟是一黑一白兩名女子,白衣女子手持長劍,黑衣女子手中正是一條黝黑的長鞭。
這兩名女子顯然便是熊倜等人不久前自東瀛流寇手中救出的,那四女當中的兩人,也就是十裏林子奈何橋上有名的黑白無常。那麼她們怎會在這武夷山中?那怪異老者又是何人?他們之間又是何種關係?
熊倜心中疑惑,卻絲毫不敢怠慢,長劍在手,環視四周情形,隻見那老者依舊在遠處悠閑抽著煙,這兩名女子來回交錯變換身形,幻化出一片虛影,眨眼間竟變為兩黑兩白四個女子身影。
這兩黑兩白四名女子來回穿梭飛躍,變換陣型,兩名黑衣女子長鞭吞吐如黑色怪蛇,兩名白衣女子身法靈活如狡兔,手中兩柄長劍更是招式險辣。
熊倜施展追星七步,身形迅疾如閃電,一麵辨認這些棺木擺放的陣型,一麵舞動手中長劍對付這四名女子。
他忽然想起十裏林子奈何橋上,這四名女子意欲搶劫火麒麟所押送的那趟寧王府的年關稅,心中不禁一個激淩,難道她們是為了報仇而來,也或者她們原本就是為了劫這趟鏢而提前埋伏在此?
淡淡的星輝之下,隻見四個身影化作一片朦朧的黑白幕帳,將熊倜的身形全部籠罩在內,無論熊倜身形如何躲閃,這巨大的幕帳竟緊追不舍,好似已將他的去路全然截斷。
地麵的船型棺木依照陣法擺放,宛若迷宮一般,熊倜若有一步走錯,必然觸發機關消息,輕則受傷被困,重則瞬間死於非命,再看那四名女子正全力截斷上方各個方位去路。
好在熊倜知曉巫山萬蛇穀怪石陣法,以及鄱陽鬼域菊花圃的六十四洞天陣法,這千棺迷陣與前兩者如出一轍,隻是更加複雜,似乎是一個陣法連著一個陣法,而且大陣之中套有小陣,變幻無窮。
熊倜此時便穿梭於無數棺木之間,全力應對四名敵手圍攻,雖然她們四人並未傷到熊倜,但一時之間熊倜卻也難以脫身,隻能且打且退,思量退身之法。
這千棺迷陣皆由那些船型棺木組成,方才那些棺木被那怪異老者內力驅動,向前移動數丈,想必這些棺木之下並無暗藏的機關消息,想到此處,熊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突然之間,熊倜後撤半步,長劍挑向一具棺木,碩大的棺木頓時淩空飛起,砸向那四名女子,熊倜這一劍凝聚了六七成內力,所以這具棺木去勢迅疾,幾不可擋。
誰知一名黑衣女子長鞭一抖,鞭梢靈活如蛇首,瞬時急轉,點向那棺木上方,緊接著隻聽到呼啦啦一陣聲響,那棺蓋竟被她點開,霎時間無數光影飛濺,令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