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道:“他令我勸說你離開火神派總舵,前往贛州飛劍山莊,也便是這裏了。”
回想鄱陽湖複水峰火神派總舵之時,那神秘人輕易便找到熊倜,並將夏芸所寫的紙箋交給他,可見那人不但對火神派總舵了如指掌,而且對他的行蹤掌握的如此清楚。
熊倜此時已斷定那人便是子虛道人,但子虛道人又何以如此輕易便掌握了熊倜的行蹤?那個時候便已知道他到了火神派總舵?
難道五行殺手一直在跟蹤他?但自己在鄱陽湖中深陷鄱陽鬼域,便與外界隔絕,任憑五行殺手本領通天,也跟蹤不到那裏的。
要麼便是火神派之內有人向他暗中通報,於是熊倜道:“那個時候他便知道了我在火神派總舵之內?”
夏芸道:“不錯,據他說,我們所處的那處密道,便是直通入火神派總舵之內的,以他的輕功,片刻之間便會自火神派總舵打個來回,而且不被任何人發覺。”
熊倜道:“哦,看來這位子虛道人對於火神派總舵相當熟悉。”
夏芸道:“不錯,我也是如此一想,所以問他與火神派是何關係,他卻說此事將來自有分曉,此時多說無益,並說火神派之內有人要置你於死地,救與不救,全在我一念之間。”
“哦!”熊倜聞聽子虛道人竟好似無所不知,當真令他吃驚不已。
月光之下,遠處地勢起伏,明暗相間,雖不似白晝那般清晰,卻又有另一種潑墨山水的味道。
有了夏芸在身旁相伴,熊倜覺得眼前的景色,比之天下任何一處大好河山,俱都要秀美。
熊倜良久沒有言語,甚至他的心裏也沒有在想任何事情,因為人在幸福的時刻總會是慵懶的,慵懶得連思維也會停滯,夏芸此刻也是一直沉默,誰知到她會不會與熊倜是一樣的心境?
這潑墨山水般的美景之中,忽然之間多了一處身影,那身影在五丈之外猛然間出現,一個縱身,便向著飛劍山莊疾馳而去,看身法那人的輕功也算是一流高手。
那身影的出現,無疑打破了這一片寧靜的美好,以及熊倜與夏芸心中那一片美好的寧靜。
因為那身影對於熊倜來說,頗為熟悉,而夏芸對於那身影便更為熟悉不過了,他便是屠龍鎮所出現的那位金發老者,那背影,以及身法,看起來皆與冷麵蛟龍夏天龍幾乎一模一樣。
這位金發老者行蹤詭異,先是出現在屠龍鎮,後來一路追蹤熊倜等人,一直道火神派總舵,而且熊倜知道,此人與熊倘的母親付嫣兒關係不一般,極有可能是付嫣兒謀害火鳳凰的第一幫手。
於是熊倜問道:“你已看清了麼?”
他的意思是說,你是否已看清那人正是屠龍鎮那位金發老者,那位與你父親夏天龍極為相似的人。
夏芸卻沒有回答,熊倜覺得詫異,回頭一望,隻見夏芸臉色似有一絲痛苦,不禁暗吃一驚,心想難道此人正是夏芸的父親夏天龍,所以在屠龍鎮之時夏芸便一口否認?
難道夏芸因有這樣一位父親,所以內心痛苦?
熊倜覺得,如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太過匪夷所思,雖說江湖之中兩麵三刀的人也不在少數,想當初中原義俠義薄雲天霍延開便正是如此一個人物,到後來才知他竟害死那麼多武林正道。
但熊倜與夏天龍相處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他雖然表麵上冷酷無情,行事有些偏激,但他內心卻善惡分明,怎會也是如此一個心理陰暗的無恥小人?
熊倜百思不得其解,但因為夏天龍是夏芸的父親,他也不便多問,此刻又事態緊急,於是他道:“快隨我來。”話音未落,身形一展,便向著飛劍山莊躍了過去。
不多時,熊倜便尾隨那金發老者來到飛劍山莊之內,隻見金發老者身形如梭,竟好似對飛劍山莊地形異常熟識,他連續三兩個轉彎,輕鬆避開山莊崗哨,一閃身,便來到一處窗戶之下。
金發老者一抬手,“噔噔噔噔”連續敲了六七聲窗戶,那節奏有緊有慢,顯然是接頭的暗號,頓時屋內燈光亮起,屋內之人也不說話,徑直將屋門打開一條縫隙,金發老者隨即閃身而入。
熊倜閃至窗前,原本想要舔窗窺視,卻不知屋內會有幾人,以及他們會在何處方位,以免被人發覺,所以熊倜隻有倚窗而立,側耳靜聽屋內動靜。
隻聽得一人道:“公子手諭。”這聲音異常熟悉,熊倜聽得出這一句是那金發老者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