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見柳氏兄弟二人突然行此大禮,不禁一愣,令他想起當日在餘家莊之時,麻衣刀客餘力口口聲聲稱他為“爺爺”,幾乎將他的肺給氣炸了。
一個人突然被人尊敬過了頭,的確會難以承受。
此刻熊倜雖不像在餘家莊之時那般難以承受,卻也異常驚愕,因為他年紀輕輕便無故受人如此大禮,的確很意外。
於是熊倜道:“二位有話直說便是,如此一來令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柳靜山道:“不瞞熊大俠,我兄弟二人曾在華山派多年,算是華山派的外門弟子。”
熊倜疑惑道:“哦?”他不明白,柳氏雙雄既然是華山派的外門弟子,自己不久前又廢了華山雙劍餘乘風與厲破風,所以他們二人理當找他尋仇才是,為何又會行此大禮?
柳靜遠長歎一聲,道:“哼,說是外門弟子,實際上我兄弟二人在華山派那是做了七八年雜役罷了。”
柳靜山也歎了歎氣,默然不語。
熊倜不解道:“哦?”
柳靜遠接著道:“那七八年時間裏,我兄弟二人在華山派並未學到一丁點真本事,反而卻受盡了冷眼,尤其是餘乘風與厲破風二人,對我們兄弟更是百般刁難。”
熊倜驚道:“哦?竟有這種事情?”
柳靜山終於忍不住歎道:“不錯,的確如此,所以我們兄弟二人最終負氣離開了華山,返回雙柳鎮繼承祖業。”
柳靜遠又道:“但我柳氏一門,在這雙柳鎮自古便是名門望族,絕不能因此成了別人的笑柄。”
熊倜道:“所以你們兄弟二人受辱於華山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雙柳鎮的人,以及所有知道雙柳鎮,知道柳氏一門的人,更不能知道絲毫有關的消息。”
柳靜山道:“不錯。”
熊倜又道:“所以你們便假裝在華山派學到了真本事,載譽而歸,大大方方的回到了雙柳鎮。”
柳靜山歎道:“不錯,確是如此。”
熊倜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人人都知道柳氏雙雄學藝於華山派七八年時間,但始終沒有人見識過柳氏雙雄的真本事,長此以往,豈不是會有人說三道四?”
柳靜山道:“好在我兄弟二人運氣還算不錯,遇到一位高人,傳得一些受用的本事,後來也有機會顯了顯身手,便在這一帶站穩了腳跟,也認識了一些江湖朋友。”
“哦?”熊倜不禁道,柳氏兄弟於華山派學藝七八年間,一無所得,後來遇到高人指點,便能夠享譽大江南北,由此可見,要麼他們兄弟二人天資頗高,要麼那位高人定為絕世異人。
柳靜山看出熊倜心中疑惑,緊接著解釋道:“那位高人脾性古怪,隱居深山,不理世事,我兄弟二人機緣巧合結識了他,並得到他一些指點,習到他的一些皮毛功夫。”
柳靜遠歎道:“此人著實古怪得很,我們幫他辦了一點小事,他便說要傳給我們兩三成功夫,而且說是兩三成,便不可多,也不得少,並絕不許我們拜他為師,也絕不許我們泄露他的蹤跡。”
熊倜道:“哦!這位高人的確古怪得很。”
柳靜山又道:“我兄弟二人從此打理家中生意,來回結識了大江南北一些江湖朋友,這些年來倒與華山派再無瓜葛,隻是前些時日,唉……”他欲言又止。
柳靜遠忍不住性子,接著話題道:“隻是前些時日,餘乘風與厲破風途經雙柳鎮,竟然又找上門來,將我兄弟二人再次羞辱了一番。”
熊倜道:“想不到華山雙劍竟如此欺人之甚,的確是可氣可恨。”
柳靜山道:“隻是在下先祖留下遺訓,凡事皆以和為貴,要謹守生意人的本分,絕不可多事。”
柳靜遠又道:“那一日華山雙劍突然闖上門來,無端指責我們兄弟假冒華山弟子之名,欺騙江湖朋友,並警告我們以後絕不可以自稱華山弟子,否則便要取了我二人性命,我當時便窩了一肚子的火。”
柳靜山歎道:“隻可惜,隻可惜我們……”
熊倜見他們欲言又止,便道:“隻可惜以你們二人的本事,還對付不了華山雙劍。”
柳靜遠也歎了一聲,道:“不錯,我們的確不是他們的對手。”
柳靜山又道:“而且以我們柳氏一門的力量,也絕不可以與華山派為敵。”
熊倜道:“所以你們雖然屢受羞辱,卻也隻能夠忍氣吞聲。”
柳靜山道:“不錯。”
柳靜遠搶道:“但是熊大俠一招之間,便廢了華山雙劍,的確令我兄弟二人胸中悶氣大解,實在算是我兄弟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