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暮雪欣然道:“那便再好不過了。”
熊倜說罷便站起身來,忽然間竟覺得天色已暗,一陣眩暈,險些跌倒,連忙又坐了下來。
關暮雪正在欣喜難耐之際,突然見此情形,驚叫道:“呀,熊大俠你的臉色如此難看,看來你這次毒性發作得太厲害,定時傷了元氣,我來與你把把脈,查看傷勢到底如何。”
熊倜閉目調息,道:“不妨事,想必是在那迷魂陣中被巨石猛然一撞,當時便有點氣悶,卻並未在意,加之後來毒性反噬,所以有點虛弱,歇一歇便無妨了。”
關暮雪執意要給熊倜把脈,並說他的舅舅司空羽傳授了她一套把脈手法,極為精確,且以熊倜此刻的麵色看來,情勢多半極為嚴重,不容忽視。
熊倜見她態度堅決,且自己自中毒以來,尚未找到一位醫道高深之人看過,後來鬼叔雖然見多識廣,也是束手無策,雖然關暮雪年紀輕輕,絕不是醫道高手,但把把脈,總歸不會有什麼壞處。
細細察過左右寸關尺,關暮雪麵色凝重,目光深邃,久久不語,一副陷入深思之狀。
熊倜在關暮雪把脈期間,調息運氣,令任督二脈之內的真氣來回運轉,此刻已感覺到好了許多,睜開雙眼之際,見到關暮雪那神情倒真似是一位醫道高手一般。
於是他忍不住譏誚道:“不知郎中看出了怎樣的結果?”
關暮雪好似並未聽出熊倜的譏誚之意,肅然道:“熊大俠,你所中的毒真的很奇怪。”
熊倜道:“哦?有多奇怪?”
關暮雪道:“從脈象上看來,你的經脈之內一陰一陽兩股內力,這兩者雖然看似一強一弱,但弱者潛力無限,所以實際上兩者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熊倜一驚,看來關暮雪診脈確是精確無誤,於是佯裝道:“哦。”
關暮雪緊接著疑惑道:“按理說如此異狀絕不會發生,毒性已入經脈,中毒者當必死無疑,如此與經脈之內原有內力相互對峙,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熊倜早已知道自己這一異狀,又不願與關暮雪過多糾結此事,便道:“或許是老天不讓我死,便讓我在人世間多活幾日。”
關暮雪見熊倜毫不在意,便又道:“但你如此症狀當真堪憂,還是盡快想個法子解毒才是,若是經脈之內毒性忽然增強,便要大禍臨頭了。”
熊倜歎道:“都說醫者父母心,關姑娘身為郎中,還不快些開個藥方,救救我這病入膏肓之人。”
關暮雪道:“我並非是什麼郎中,即便是也救不了你,因為像你這樣聞所未聞的症狀,哪個郎中知道醫治之法?”
熊倜此刻感到經脈已完全通暢,便又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因此煩惱?看天色已近未時,我們快些趕路才是當務之急。”
一個人若是在等待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但若是趕路的人,卻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熊倜內力剛剛複原,加之關暮雪內力不深,所以兩人腳程並不太快,未時已過方才趕了三十裏路,前方仍然一片荒蕪,絲毫也沒有人煙跡象,二人又累又渴又餓,不免心中焦急起來。
二人正自加緊步伐間,忽聽得前方不遠處隱隱似有嗬斥之聲,熊倜向關暮雪打了一個手勢,二人連忙隱藏行跡,悄然向前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