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另有天地(2 / 2)

鬼叔歎道:“數十年光陰已逝,當年的小孩子已變成了老頭,我又怎會一眼便認出他來?”

熊倜道:“但是當時我似乎已聽到鬼叔你叫了一聲仇恨天。”

鬼叔道:“不錯,因為當時我看到了他眉梢有一條長長的傷疤,那是當年在啼血穀練功之時,我不小心以劍劃傷他的,小孩子變成了老頭子,那傷疤也變淺了,但是那傷疤的位置和形狀我還是認識的。”

熊倜恍然點了點頭,又道:“況且小孩子雖然已變成了老頭子,但眉宇間還是會多多少少有幾分當年的樣子的。”

鬼叔磕了磕煙袋,歎道:“不錯,我看到了那傷疤,而且我也看出了幾分當年小師弟的樣子,最重要的是當時我眼見著他要向你下手,情急之下隻有高聲喊出了口。”

熊倜笑道:“想不到鬼叔倒是頗為關心熊倜。”

鬼叔臉色一沉,佯裝怒道:“臭小子,你少臭美,我是怕你死了,便沒有人替我們尋找江無涯的下落。”

關暮雪這老半天已聽得額頭冷汗滲出,大氣也不敢出,她甚至悄悄地向熊倜身後挪了一挪,離開那魔人仇恨天更遠了一些,好似仇恨天隨時都會喝人血似的。

此刻聽到了鬼叔與熊倜兩人拌嘴,她方才籲出一口氣來。

鬼叔忽然又轉向仇恨天,道:“仇師弟,你難道忘了,我已告訴過你,他便是熊倜,隻有他才能找到你的無涯大哥,難道你不希望你的紫霞師姐找到無涯大哥?”

仇恨天神情凝重,道:“我聽師兄的,等我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師兄便帶我去見紫霞師姐,我們一起去尋找無涯大哥。”

鬼叔再次摁下一道機關,又一麵石門打開,石門之內竟是潺潺的流水,到處的石鍾石乳,長長的石階通向遠處溪水之中,溪水之上一葉扁舟,扁舟之上掛著一盞風燈。

此處竟似是另有天地。

鬼叔帶著熊倜與關暮雪登上那一葉扁舟,順流而下,片刻之後便來到一處淺灘,扁舟自然已擱淺,他們踩著綿綿的沙灘離開溪水,便看到了一處燈光。

燈光如明星,如明星的燈光是自一處石屋之內映照而出的。

那石屋之內除去燈火的光明,還能夠遠遠看到爐火正旺,有一人靜坐於爐火之旁,似在凝視著那一爐熊熊燃燒的火焰,爐火之上還有一壺滾燙的香茶,熊倜已聞到了茶的清香。

熊倜已認出那煮茶的人正是柳靜山,關暮雪自然也已認了出來,他們雖然已看到了柳靜山,卻也都感到有些疑惑,因為柳靜山的神態似乎有些不對。

神態不對的意思就是與平常有些不同,有些異樣。

熊倜與關暮雪相視一眼,俱都露出疑惑的目光,但他們卻俱都沒有說出一個字,隻是默默地跟著鬼叔走進了石屋。

柳靜山聽到了腳步聲,一抬頭看到鬼叔已到了麵前,他好似微微一驚,瞬時又平靜了下來,道:“鬼叔,你來了。”

鬼叔並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

柳靜山已起身拿來了三個茶杯,恭恭敬敬地為鬼叔沏了一杯茶,緊接著又給熊倜與關暮雪各沏了一杯,好似這壺茶原本便是準備用來招待他們的。

四個人圍著一個石桌而坐,石桌旁邊爐火之上的茶水煮得滋滋直響,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柳靜山也未說一個字,甚至在熊倜與關暮雪看來,柳靜山的心中似乎並沒有一絲感激他們的救命之恩,而隻是將他們二人當做了普通的客人。

終於鬼叔問道:“你的傷恢複的怎樣了?”他這句話自然是在問柳靜山。

柳靜山恭敬道:“已無大礙了,多謝鬼叔費心。”鬼叔隻是問了一問,他便如此感激,態度如此恭敬,但熊倜與關暮雪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卻好似已忘得一幹二淨。

他忘得一幹二淨,鬼叔卻並沒有忘,而且已在提醒他,隻聽鬼叔道:“你這次能夠撿回一條命,多虧了他們兩位,你該謝謝他們才是。”

熊倜與關暮雪還沒有說一句客套話,柳靜山卻道:“大恩不言謝,若是有機會,柳靜山自當報答。”

鬼叔聽得連連搖頭,熊倜與關暮雪也聽得啞口無言,因為他們此刻要說客套話好似有些多餘,便隻有閉口不言。

片刻之後,依舊是鬼叔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這個問題想必也是他們想要問的。”

柳靜山道:“鬼叔隻管問,柳靜山知無不言。”

鬼叔道:“那便是你為何要想方設法謀害熊倜?你與他無冤無仇,想必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