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向著關暮雪微微一點頭,極有禮貌道:“多謝姑娘,但是這件事我卻管定了。”
各大門派那些弟子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也俱都已看出來,這位看似既白淨,又文弱的少年,竟然是一個倔強的要命的角色。
還是為首的那位華山派弟子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樣來管別人的閑事?”
那少年道:“我倒不想怎樣來管別人的閑事,不過我這人有個毛病,若是有人敢在我麵前拔刀弄劍,我便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的刀劍回到鞘裏去。”
那些各大門派的弟子俱都聽出來這少年的口氣不小,但他們卻還是不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何意思,他又會怎樣不讓他們的劍回到鞘裏去?難道他會空手奪白刃,將每個人的劍逐一搶了去?
那少年並沒有去搶他們任何人的劍,他隻是忽然間身形一動,各大門派那二十來個人俱都神情一緊,手握長劍,瞪圓了眼珠子。
再看那少年依舊單手握著一根筷子,忽然間那根筷子似是化作了一道幻影,緊接著二十餘點光影飛出,當真是疾如流星,又似勢如電光,隻聽到“當當當”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二十餘把長劍俱都在一眨眼間斷為兩截。
熊倜大驚失色,他原以為這少年隻是手法詭異,加之內力不錯,所以能夠在三丈以外將米粒打至那峨嵋弟子眼角之上,卻誰知他竟能夠在瞬間以米粒擊斷二十餘把長劍。
單單是這一手隔空斷金的手法,已是江湖少見,更何況他是以米粒擊斷劍刃,更可況他隻是一個少年,如此內力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些各大門派的弟子俱都是衝著熊倜而來,若是當真動起手來,熊倜也絕不會手軟,但此刻他看到這少年如此可怕的手法,竟然想到這二十餘人會不會命喪當場,他竟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以熊倜的內力與劍法,竟也不敢保證能夠阻擋得了這位少年,更何況各大門派弟子有二十餘人,所以他絕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場慘烈的火並。
所以熊倜忽然間便有了一個想法,他趁著眾人愣神之際,一手拉住關暮雪,高聲道:“走。”緊接著他們二人便自一處窗口躍了出去。
大街之上早已沒有一個人影,熊倜與關暮雪衝出客棧之後,也不停留,直向著城鎮之外縱身而去,兩三個起落便已消失在遠處。
通往衡陽的官道之上,陽陽高照。
關暮雪一麵走,一麵道:“我們為何要就此離開?”
熊倜道:“我們不離開,難道還能怎樣?”
關暮雪略一停頓,緊接點頭著道:“不錯,那少年的身手的確高深莫測。”
熊倜道:“他定是當今少有的絕世高手,但他偏偏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關暮雪歎道:“你說他會不會殺了各大門派那些弟子?”
熊倜道:“絕不會的,我總有一種預感,他似是衝著我來的。”
關暮雪又驚又疑,道:“你是說那少年是衝著你來的?但是他明明是在幫我們,你又為何要說他是衝著你來的?”
熊倜歎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隻是一種感覺而已,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
關暮雪道:“但是有一點或許能夠肯定,隻要我們離開了,他便絕不會殺了各大門派那些弟子,是不是?”女孩子總是會心軟一些,所以關暮雪總是要將事情想象的好一些,但是她又不敢肯定,所以便要如此問熊倜。
熊倜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敢肯定,至少在我們離開時候,他絕不會將他們每個人都殺了。”
忽然有人道:“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那聲音極有磁性,就像是有人在彈奏一種極優雅的樂器,而且彈奏得相當的悅耳,動聽。
熊倜與關暮雪俱都大吃一驚,不由得頓住了腳步,隻見前方不遠處道路旁的青石上,坐著那位少年,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看起來還是那麼有禮貌,還是那麼友好。
關暮雪已忍不住道:“你當真並沒有殺他們?”
那少年道:“沒有,一個都沒有,他們甚至連一點傷都沒有,每個人都沒有一點傷。”他語聲一頓,微微一笑,又接著道,“我從來不撒謊,更不會向女孩子撒謊,更不會向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撒謊。”
熊倜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遲疑了片刻,終於道:“熊倜在此多謝英雄解圍。”
那少年詭秘地一笑,道:“你怕是在心裏罵我多事吧?不過我並不是英雄,你可以叫我鳳九天,或者叫我九天兄也可以。”
熊倜已過了二十歲,這少年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來歲,他竟要熊倜叫他“九天兄”,而且聽他的語氣,竟好像是他已在委屈自己勉強接受這個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