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畢素文以觀察野外實驗基地為由,取得了濟口鎮鳥島管理人員的同意,對山洞進行了仔細全麵的搜索。發現山洞中有處地方有一小堆灰燼,還有一塊黃豆大小的暗褐色布條沒有燒完。畢素文仔細搜索原來重物被拖過的痕跡路線,發現重物是從一個大石頭上被拖到有水的地方的。那塊石頭看上去很清潔,幾乎沒有葉片和塵土。對照洞內的其他石頭,可以明顯地看出這塊石頭幹淨得過頭了。長期沒有人動過的石頭不會有這麼潔淨,也就是說,這塊石頭近期一定被人清洗過。可是,為什麼要清洗呢?畢素文將一些發光氨噴灑在這塊石頭上,果然,一個清晰的人形出現在他的眼前。畢素文明白了,這就是殺人的案發現場,從地麵拖過時留下痕跡的重物無疑就是屍體。也就是說,案發後屍體被轉移了。那塊褐色的布條實質上就是帶血的布條。這些跡象表明,罪犯不想在這留下任何殺人的證據。難道這就是蘇姍姍被害的現場?如果是,隻要證明在她被害的時間內,文揚沒進過山洞,就可以完全洗脫文揚犯殺人罪的嫌疑。可是,如果這兒不是蘇姍姍被害的現場,而是另有其人呢?而蘇姍姍那張被刪去的照片與這山洞的秘密有沒有什麼關係呢?畢素文越想越糊塗了。要推斷蘇姍姍的死亡時間,就必須展開必要的野外實驗。
為了使研究結果切實可用,動物的腐爛階段必須與人屍的腐爛階段一致。在動物屍體的選擇上,畢素文查閱了國內外大量的研究資料。在這些數據的基礎上發現,與成年人屍體腐爛模式最為相似的是體重約五十磅的家養豬。實驗場所,畢素文將第一個選擇在鳥島附近河中的船艙;第二個為鳥島上較為幹燥的地方;第三個為鵝嶺山山腳下藏有竹排的山洞。為了防止被人盜走或被其他動物吃掉豬屍,畢素文請人做了三個鐵籠子並鎖好固定在某一處,然後在離現場二十米遠處,打了一個醒目的牌子:遊人止步,告誡遊客別打擾了蒼蠅的美食。每一場所放一支溫濕計,用來記錄現場溫度和濕度。在研究期間,每天給豬拍照,記錄豬身上發生的變化,甚至豬屍周圍土壤溫度的變化。每次去現場,畢素文都會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屍體上的變化,然後收集觀察到的所有節肢動物標本,帶回青龍鎮後,把收集到的標本處死後在70%的酒精裏放一會兒,再放在由煤油、醋酸和酒精三種物質混合配成的定型膠,做最後的保存和貯藏。此外,畢素文還對標本進行種類、發育階段及在屍體上的活動方位的分類,所有信息與屍體上收集的數據,比如溫度、相對濕度、降雨量、屍體外部狀況聯係起來。
在解釋昆蟲帶來的證據時,畢素文必須把所有的因素都考慮進去。屍體的變化一共有五個階段:新鮮、腫脹、腐爛、腐爛後和骸骨。畢素文地重點放在第一步。當然,為了以後的科研收集數據,後麵幾步也要完成。“新鮮“發生在屍體還沒有明顯腫脹之前。在這一階段,屍體從表麵上看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傷口之外,屍體像失去知覺的活人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麗蠅在死亡發生十分鍾之內到達,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它以所能找到的任何血跡或分泌物為食。雌性麗蠅在屍體的自然開口和傷口深處產卵,新化出來的卵立即以屍體組織為食。就這樣,畢素文忙碌地穿梭於青龍鎮和鳥島兩個地方。蘇星星在實驗之初,幫著畢素文做動物的購買、動物的處死、鐵籠子的訂做等等一些跑腿的體力活,之後他就回廣東去了,因為畢素芸那邊人手也很緊張。蘇銀潼也幫著聯絡家養豬的購買,劉玲英動用了所有的心思,為畢素文做每一餐可口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