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遇修真者(1 / 2)

禺山縣距離泗水城有三百多裏水路,一百多裏陸路。船上載滿了貨物,即便是順流而下速度也快不起來。好在有人作伴,一路上也不會覺得寂寞。

這一帶地勢平坦,水流平緩,再加上船身較重,少了顛簸之苦。高遠生平第一次坐船,倒也覺得新鮮,站在船頭,望著兩岸緩緩向後退去的景色,與踏在元禮飛劍上俯視大地又是別樣滋味。

船艙裏邊平正與柳石愚低聲交談,邊平道:“先生,這少年郎不簡單,先生多加留神。”

柳石愚點頭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妥,看他一身打扮像是個讀書人,隻是眉宇之間卻透著一絲出塵之意,看起來不像是世俗之人。柳某自負在這齊國還有些薄名,一個讀書人斷不會沒聽過我的名字。剛才他沒有絲毫吃驚之意,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事先已經認出我來;二是,他根本沒聽過我的名字。觀他言語之間,也不像是城府深沉之人,所以我想他應該是後者。他根本就不是這世俗之人,也就是你經常說的修真者。”

邊平一臉欽佩之色,“先生慧眼,是我多慮了。”

柳石愚搖頭笑道:“我這是猜測,你卻是看出來的,你才是真正的慧眼。他多半也不是衝著我來的,柳某雖然自負,卻也知道還不至於讓他們如此大費周折。”

這幾年高遠忙於修煉,一直沒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今日在這泗水之上,突然覺得心情出奇的平靜,細細想來,這幾年受玄遠神魂影響,性格也開始潛移默化,時而會想起前世的人和物,特別是在夢裏,閃現的總是前世的畫麵。此時的高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兩個人的結合,或許這就是當初玄遠會選擇放棄主導權,讓高遠將其神魂融合的重要原因。

高遠也很難判斷這到底是好還是壞。神魂的衝突使自己築基失敗,丹田損毀,最後融合神魂卻獲得適合自己的功法,精神力大漲,可是功法卻有隱患,有得也有失。

“小哥獨賞美景,不覺無趣嗎?有興趣聊聊嗎?”說話的正是柳石愚。

高遠回頭看了看柳石愚,笑道:“有心叨擾,又怕擾了先生清靜,既然先生有此興致,小子自當作陪。”

“哈哈哈!”柳石愚大聲笑道,“老夫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年輕人了,今日有幸,定然不能輕易放過了你。”

高遠道:“先生抬愛了,應該是小子的榮幸。”在柳石愚身上高遠感覺到一種浩然正氣,那是在浩然宗寧玉宸身上沒有的書生的正氣和傲氣,或許柳石愚更適合浩然宗吧。

柳石愚笑道:“那老夫就放肆了,不知道小哥對如今戰亂的天下怎麼看?”

高遠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戰亂本身就是修真者挑起的,而到目前為止,遭殃的卻是這黎民百姓。高遠知道這柳石愚定不是一般人,卻也不過是俗世中人,他所問的無非是深受其害的天下蒼生。

思索片刻,高遠道:“無非是爭名奪利,苦了天下蒼生。俗話說寧為太平犬,莫做亂世人。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苦不堪言,都不過是他們的一場遊戲造成的。”

柳石愚詫異的望了高遠一眼,道:“你年紀輕輕有這等見識也算難得,隻是你不懂人間疾苦。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過是苦難不同罷了。曆朝曆代,基本相同,每一朝開國之君,大都可以體恤百姓疾苦,勵精圖治,強國富民。可是後來的帝王,大都貪圖享樂,昏庸無能,即便出個中興之君,對於百姓來說也無事於補。”

高遠道:“那以先生之見,又該如何?”

柳石愚歎道:“我不過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何辦法?不過是感歎百姓疾苦,發發牢騷罷了。”

一時之間,二人相對無言。

黑夜籠罩了大地,船上點起了燈火,晚風吹過,燈火搖曳不定與天上群星相輝映。

不知道這個時候文卿又到了那裏?

忽然,前方燈火通明,隻見三條船橫在泗水河麵上,擋住了去路。帆船滿載貨物,想要退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