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強接過偉南,便回家去。一路上,穎強不住的問偉南道:“現在覺得怎樣?還痛不痛?”偉南搖著頭,但也沒說些甚麼。佩珊似是看透偉南的心般問:“還在想著下個月運動會的事嗎?”偉南一驚,似是說透心事般,搔著頭傻笑。
冷漠的空氣猶如凝固穎強的心頭,叫他啞口無言,驚惶失色。一會才道:“運動會嗎?為甚麼我不知道的呢?”佩珊挖苦穎強道:“你那裏有理會兒子的事,做父親的連這個也不知。”穎強充塞著喉嚨,有點有理說不清,有話說不明的感覺。
穎強強顏歡笑問偉南道:“你參加了那幾項?”偉南垂頭喪氣,沉聲道:“60米,米兩項。”雖然偉南氣若遊絲,但穎強彷似如雷貫耳般,嚇得渾身冒著冷汗,暗驚:“60米和100米均是短跑,但以他的心髒……可以承受嗎?”轉臉又想:“若要他不去比賽,那應用甚麼理由呢?倒不能說出心漏症一事吧!”穎強隻感到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在佩珊的眼內,雖見穎強悵惘的模樣,但亦不明所以。忍不住問穎強道:“發生甚麼事嗎?”穎強似是沒聽見般,毫無反應。佩珊歎了口氣,也不再追問,攜著偉南的小手一路前行。穎強自忖:“這七年來也沒病發的跡象,而平日上體育課也有鍛鏈的,應不會有事吧!”。
他們回到家時天色已大晴,因三人著實疲倦,不管如何掙紮也無法清醒過來。所以三人也請了一天假,安在家中悠然睡去。
十月深秋,寒風凜冽,在這個城市內更是顯得異常寒冷。街上的行人似是害怕寒風刺骨般,穿得密不透風。這城內最凍的地方,不過於靠北的邊境地帶,那裏人煙稀少,若非出境或必要時,也是冇人踏足的。這裏惟一可給人欣賞的,不外乎是樹立在邊境的一塊牌,牌上正寫著“杳洪城”三字。
清晨,天氣變得清涼,偉南也穿得厚厚的夾襖才回學校去。一路上,佩珊陪伴在旁,隻見偉南繃著臉,裝出一副畏懼的模樣。佩珊想了想,便問偉南道:“為甚麼總是見你鬱鬱寡歡的呢?”偉南搖著頭道:“今天是運動會前練習。”佩珊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怕甚麼呢!”說著又輕拍偉南的肩頭。偉南點了點頭,仰望母親笑道:“不知我可否爭取冠軍呢?”佩珊也點頭笑道:“隻要你肯努力,定會成功的。”兩人相對而笑。
回到學校來,偉南見同學們正在談笑,和母親道別後便走到同學前問:“你們有沒有參加比賽呢?”一男同學笑道:“有,我參加了一百米。”隻見這人身材健碩,高過偉南不少,給人健步如飛的感覺。偉南暗裏泄氣:“無論怎麼看,他總比我強。”隨即歎氣口道:“今次輸定了。”那健碩的同學挺胸,走近偉南身前揚言道:“這場比賽,我必勝的了。”也許他見偉南有點畏縮,所以便在偉南身前說。別的同學也不敢多言,惟獨一女同學笑道:“大顆痣,不要這麼傲慢,我信偉南定會勝你的。”偉南臉上一紅,而別的同學則恥笑道:“大顆痣……”
因這健碩同學的太陽穴位有顆大痣,所以眾人也捧腹大笑。健碩同學氣惱,破口怒罵:“我叫立峻,甚麼大顆痣……”說後便怒氣衝衝地走了。偉南剛才因被人說得充昏頭腦,沒看清楚是那個女孩在替自己出頭,這時再找,女孩已然不知所蹤。
一眾人暫竭,便對偉南道:“你必定要勝,替我們取回麵子。”偉南突然感到有種無形的壓力加在自己肩頭上,給他非勝不可的感覺。
課後,眾選手均聚集在校內的籃球場上,作比賽前熱身。偉南倚在藍球架下,目光散亂,看來心神大是不定。就在這時,偉南身旁的一把女聲說:“怎麼了?沒信心嗎?”這女孩臉蛋圓圓,眉清目秀,朱紅色的小嘴更顯動人。偉南見她束起馬尾辮的長發在晃動,不禁暗暗叫好。兩人目光相觸,女孩靦腆一笑,偉南則麵紅起來。偉南感到麵紅耳赤,語塞道:“你是……”
女孩嫣然一笑,說道:“我是二年乙班的小玲。”偉南看得癡了,一會才回過神來道:“早上是你在維護我嗎?”小玲扁著小嘴道:“也不是維護你,隻是看不過立峻這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偉南自感碰了口釘,不免有點下不了台的感覺。偉南想著,又問道:“你認識我嗎為何會知道我名字的?”還望讓自己落台。那知小玲卻搖頭道:“其實我也不認識你,隻是剛路過,聽見他們說立峻在欺負偉南,便好奇地走來看而已。”偉南恨不得挖個洞,把頭藏進去。
隻聽小玲道:“你應該可以的,相信自己呀!”偉南紅起的臉還未退,強笑道:“我不行的。”小玲似乎怕偉南未到絕地,還笑說:“你的臉很紅。”偉南立即道:“天氣很熱呢!”小玲便翹首一看,雖不能說烏雲密布,但也不見得是天晴,皺眉想:“這時的天氣又哪裏熱了?”這次倒沒說出來,隻是“嘻嘻”一笑,便又道:“你一定可以的,練習多一點便行。”偉南羞得轉開頭去,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