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敲經理室的門,裏麵傳來故意壓低的男音,“進來。”
推開門,高檔裝飾的室內,一張大大的檀木辦公室前,真皮椅子上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椅背對著門口,正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海市。
對方在看夜景,這是夏予暄的猜測。因為對著窗戶,除了看窗外還能幹什麼?
輕掩上門,問,“經理,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椅背沒有反轉,還是低沉的嗓音,“桌上有個信封,這是你今天晚上的工資以及你代班歌手之前的工資。”
夏予暄傻眼了,這跟她的猜測出入太大,她接受無能!
“經理,請給個辭退我朋友的理由,”她目光盯著椅背,在心裏猜想對方的模樣。
“遇人不淑!”對方隻給了四個字。
夏予暄氣結,這是在指責她不淑嗎?意思是範安柔被辭退,原因在她!
她在心裏哀歎,她的相片!
如果被辭退,她的相片鐵定拿不到,也就是說她白白忙活一晚上。
這是不是就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她已經想到了原因,大概是因為台上那一吻,但她不甘心就此結束,她要爭取!
“經理,我怎麼覺得是你是非不分,故意誣陷呢?”心思流轉處,她立刻反唇相譏。
椅背終於轉過來了,對方臉上戴著一個小醜的麵具,看起來很滑稽,跟高大的身形組合在一起,有種怪異的感覺。
“我誣陷?”男低音在偌大的室內嗡嗡作響。
夏予暄沒有答話,目光定定地看著對方,用沉默表示肯定。
“你當我們這裏是什麼地方,在台上如此不雅的舉止,”麵具背後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
夏予暄內心一動,打量對方的身形,加上他低沉的嗓音,她有種感覺,對方正是剛才在台上跟他對唱的男人。
雖然他的穿著已經改變,由先前精心剪裁的西裝換成了一身休閑的皮裝,氣質也為之一變。但就算他換了表皮,隔著麵具,也掩飾不了他渾然天成的氣勢。這種氣勢,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也不是別人能模仿得了。
她在內心冷笑,體麵的上流人士,玩世不恭的男人,不羈的機車手,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她有些想衝上前撕開他臉上麵具的衝動。
“經理,我那隻是應場景,象征性地親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她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可是戴著麵具。演電影什麼的,可比這真實多了,可沒人在意。”
顧易哲有種感覺,眼前的女孩已經知道他是誰,但她沒有揭穿,不知她究竟在想什麼。
既然對方玩躲迷藏的遊戲,他自然配合。
細細打理麵前的女孩,換下舞服的她,濃濃的煙熏妝,一身牛仔裝,長發高高的束成馬尾,顯得放蕩不羈,又明豔動人,但跟台上唱著深情《angel》的女孩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形象。
而且,她居然就是那個賽車的女孩!
他曾想象過麵具背後的形象,眼前的模樣跟他的想象大相徑庭,太出乎他意料。
“這裏不允許出現這種不雅的舉動,因為這裏是彬彬有禮的上流人士出沒的場所,”他淡淡答道。
夏予暄在心裏嘲笑,嘴上也沒放過,“你這話弄得好象上流人士就不用吃喝拉撒,不用上廁所一樣。”
“他們在別處幹什麼我不管,這個地方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顧易哲不想跟對方糾結下去,“你可以拿著報酬走了。”
夏予暄鬱悶了,範安柔絕對會殺了她,因為得到這份工作,範安柔確實費了不少工夫,求爺爺告奶奶東奔西跑找朋友,才如願以償,而自己代班一次,便把她的努力付之東流。
她頭痛了,最生要的是她的相片!範安柔不殺了她便不錯,怎麼可能給她相片。
她收起了臉上的不滿,轉眼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經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的工資就算了,我朋友的工作保留如何?我朋友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顧易哲眉峰在麵具後麵聳起,這個女孩倒深諳見風使舵之術,臉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
他想起了台上鬱悶的一瞬,居然讓他跟一個麵具接吻,還說是她的初吻。不過,想到野外的那一吻,似乎她的初吻確實給了自己。
“你!在我麵具上親一下!”他命令。
夏予暄瞪大眼睛,覺得這個男人氣量也就如此,原來他在計較自己讓他跟一張麵具親了。
哼,還以為會是多出色的男人,原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了女友還這樣無恥!還這麼斤斤計較!
隻是跟麵具親一下,沒什麼大不了!如果這樣可以換取工作的保留,很值!還有她的相片。
她大方地走過去。
站在男人麵前,一股濃鬱的男人味包圍了她,她突然心生膽怯。
這個男人,氣場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