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緊張的說道:“如意,這個人?”
“這個人留不得!”柳七不動聲色的擦著剛剛抓過耗子衣服的手,眼底有著嫌棄的光芒!
剛剛她這麼做,其實也是看準了耗子的心理,沒有願意碰他,覺得碰低賤,髒,而柳七碰了,耗子自然心底那抹卑賤感又湧了上來,而且又有著對柳七的微微的驚訝,或許耗子還會覺得也不是每個人都討厭他,柳七就跟別人不一樣!他甚至還會覺得柳七那不輕易的動作,黑暗裏的一道照耀他心底的曙光!
“夜深再動手!”六道坐在了她的旁邊!
柳七卻說道:“或許他還有可利用之處!”
她幽深的鳳眸裏閃過一絲冷銳的幽光!這裏的囚犯每個都忍氣吞聲,從來不招惹是非,那個耗子倒是跟別人不一樣,貪婪、陰險、討好軍中佰長、副尉,擁有這些手段,一方麵柳七會認為耗子這是在保命,哪怕他現在卑賤連狗都不如!另一方麵她又覺得像耗子如此惜命的人!到底是有什麼動力讓他活到現在的?!
入夜,柳七剛剛睡下,便聽到一陣戰鼓擂擂聲!郭雄突然起身,一臉的冷冽!
六道也豁然起身,伸手牽住了柳七的手,柳七眸色一沉,“出事了!”
“嗯!”六道點頭!
郭雄很快就已經掠到了門口,突然又退了回來,一隊身著鎧甲的軍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領的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男人一雙如狼的目光掃過整個苦役營營房,然後沉沉的吼道:“全部都出來集合!”
那些囚犯們拖拖拉拉的從髒亂的褥子裏爬了出來,目光呆滯,慢吞吞的走到營外的空地集合!走得慢得被那軍人怒罵著抽鞭子!
秋夜寒風瑟瑟,許多人衣著單薄,冷得牙齒打顫、全身顫抖!營外的隱約聽到了異常激烈的戰鼓聲,那些囚犯們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那個一身鎧甲的中年男人是應陵城外駐軍的都尉馬綬,馬綬看了一眼站得亂七八糟、東倒西歪的一幫苦役營的犯人們,冷厲的眼睛輕輕的眯起!說道:“給他們每人一把武器!”
柳七有些疑惑,大半夜的拿武器出來做什麼?而且現在正是敵軍襲營的時候,難道叫他們去對敵?!
很快便有軍人們將各種生鏽和斷裂的報廢武器拿了過來,馬綬指著那些武器說道:“一個個的都上來,拿上你們襯手的武器,趕緊的!”
許多犯人沒有動手!
郭雄率先上前挑了一把生鏽的長槍以及一把有裂口的大刀拿在手裏,他把長槍扔給了六道,又把一柄小小的匕首塞到了柳七的手裏!
柳七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那把鋒利的匕首,這匕首是郭雄貼身之物,一直被他藏在靴子裏,柳七也沒有說話,將匕首收在了身上!
見有人帶頭拿武器,其他的犯人也懵懵懂懂的上前來挑長槍和刺戩!馬綬見他們都拿好了武器中,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寒意,緩緩而道:“本都尉給你們每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現在有北冥軍隊入侵,你們誰上陣殺敵殺得最多,本都尉一定給你們論功行賞!到時候脫離罪囚的身份,說不定得能當上個卒長,什長,佰長!”
那個一身冰冷鎧甲的男人掃過站在空地上站得亂七八糟的囚犯們,冷冷的對身後的副尉說道:“把他們趕去最前線!”
敵國的戰鼓已經震到了營前,都尉的臉色越來越白,一個報信的士兵一身是血的跑了過來,“報!馬都尉,北冥兀王五萬軍隊已經攻破了我們最後的防備,朝駐守營地過來了!”
“他奶奶的!來得這麼快!”馬綬憤怒道,翻身上馬,伸手一揮,吼道:“令所有的將士帶上行裝,先後撤下一站駐地,等待糧草送齊再做布置!”
柳七挑眉,糧草被劫,果然是真的!無糧草,又遇到敵軍的襲擊,撤退到下一駐地,是很明智的選擇,不過需要有人掩護大軍撤退,那們唯一可以做這件事情的就是苦役營的犯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