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將公文收拾好,緩緩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北冥大皇子進城,不跟著使臣團進來,非要單獨入城,他這分明就是找死!他要找死,還怪得了誰?”
柳七將頭埋在六道的身上,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道:“他的確是找死!沒有通蝶公文,隻以商人的身份進入!活該他被人殺了!”
秦重一聽柳七這語氣似乎還家些賭氣的意味,想著以前她總是將心事藏得很深,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沒想到她露出真性情的時候,隻有趙六道在身邊才會如此!
趙六道不會安慰人,隻是靜靜的抱住她,安撫她此時衝動的情緒,如意步步為營走到今天,實在是經曆得太多!那些苦難,他都懂,他甚至希望上天給他雙倍的苦難,保如意一世安穩!
秦重說道:“現在我們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是辦法!”
柳七離開六道的胸膛,拂了拂衣袍,坐直了身子,說道:“六道,北冥國入夏的使臣詳細名單,餘震將軍有沒有?”
六道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名單出來!
秦重冷哧:“怎麼現在才拿出來?”
六道瞟了他一眼,他以為沒什麼用,有名單是因為餘震讓他找北冥大皇子兀拓,以及兀拓手下的五個宮廷隨侍內衛。
柳七攤開放在桌上細細的掃視著,然後站了起來,說道:“秦重,備馬,去青州衙門!”
“做什麼?”
“驗屍!”她記得還有一具屍體未驗,就是那個送去醫館醫治的人。
“我陪你去!”六道走到書房門口,一聲長嘯,一匹雪白的玉驄馬掠了過來,正是之前帶他出府的那匹!
看著柳七和六道策馬離開,秦重憤憤的說道:“好直接!”
南涯問道:“秦訟師,你是騎馬還是用馬車?”
“馬車!”他不會騎馬!南涯就是故意打擊他的弱處!
青州知府見到柳七還特意的跑到衙門中來,頓時敬佩得不體投地的,想著柳大人都如此重視,他就更加不能跟以前一樣敷衍了事了!
知府命人掌燈,恭恭敬敬的站在柳七的身邊,衙門中有仵作,不過柳七習慣驗屍自己動手,接過仵作遞過來的工具,開始一一的檢驗,秦重拿起紙筆在一旁細細的記錄著!
“死者男性,死亡時間十二個時辰以內,年齡約莫三十歲左右,身高七尺,身材微胖,喉骨、兩肋,及胸腹處有淤血紅腫,臉部顴骨的淤痕,眼開睛突,口鼻內流出清血水,滿麵血蔭赤黑色,**突出……拿刀來!”柳七戴著手套的手掌伸過來!
那仵作開始在工具箱中翻開!柳七手伸得久了,目光冷冷的望過來,仟作一陣心驚!此時不知如何下手,六道將他推開,從容拿起工具箱中的解剖刀遞了過來!
“柳大人,怎麼樣?”知府小心翼翼的問道!
柳七檢驗完,摘掉了手套,接過白巾擦了擦手,然後將白布蓋好屍體,說道:“這個身上沒有針灸過的傷痕,不是被鋼針刺中死穴而已,想必是之前凶手對付他的護衛的時候,其中一個護衛被刺入一枚鋼針的時候,當場未死,等到凶手再次出手的時候,已經驚動了死者,死者應該當時是躺在床上的,他起身想要呼救,結果被人扼住喉嚨,然後枕頭或者錦被壓住其口鼻!再加上凶手當時凶狠,對死者還加了拳打腳踢,以至於死者身上有這麼多的傷痕,等到死者完全窒息的時候,凶手才停了手!然後走出了客房,關上了門,結果到第二天,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