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杜拉傷口的位置在左肩的肩胛骨附近,創口很小,一個兩指寬都不到的小窟窿而已。但小傷口有時也能代表大問題,比如,這個小窟窿剛好戳了個對穿的時候。
阿古杜拉的鮮血是從背後的那個窟窿噴出來的,初看之下的確很恐怖,特別是從側麵看的時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被捅了喉嚨附近的位置直接噴血而亡了呢。
不過這個當口阿古杜拉可沒有功夫理會自己的傷勢,因為眼下他全部的注意力已經都被自己麵前的畫麵吸引了。
站在阿古杜拉眼前的,當然就是平隆家。直到此時,平隆家右手中的白野櫻仍然留在阿古杜拉的體上,隨著呼吸而產生的輕微律動,傷口與刀身之間的裂縫處還在不停往外滲著一股股的鮮血。
不過對於阿古杜拉來說似乎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他的視線真正固定的地方,是平隆家的脖子。
一道極深的血痕出現在平隆家的右肩上,隨著血痕的軌跡逐漸往上一直延伸到脖頸的位置,在那裏,有一根鞭子。
染血的長鞭,這顯然就是平隆家受傷的原因所在,而我在長鞭尾端的,自然就是阿古杜拉的左手。
雖然看起來被一鞭子抽的的血花四濺還被鎖住了脖子十分可怕的樣子,但實際上此時阿古杜拉的左手其實已經幾乎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了。肩胛骨被洞穿,使得阿古杜拉負責牽引手臂動作的肩部骨骼和筋絡在劇烈的疼痛下暫時喪失了所有的功能。
僅從視覺效果上,可能還讓人覺得阿古杜拉占到了便宜,但實際上他的傷要比對方重的多。但即便如此,阿古杜拉心裏仍然是一陣狂喜。
對方一刀能取得這樣的效果是意料之中,但自己卻是意外收獲。從束手就擒到拚的個互有勝負,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有人高興是不是就一定就會有人失望?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這種問題答案顯然不是那麼絕對的。
至少麵對這樣的結果,平隆家其實也沒多少失望的情緒。
和阿古杜拉稀裏糊塗中的下意識反應相比,他可是清楚的觀察到了剛才兩人互拚中的每一個細節。最自己即將命中對方咽喉的時候,阿古杜拉那野獸般的自然反應驅使他的身體在無法完成大浮動動作的情況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就是這一晃,讓阿古杜拉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同時也救下了平隆家一命。
沒錯,如果阿古杜拉沒有躲開那一擊的時候,他下意識甩出的長鞭在擊中平隆家的脖子後就會立刻鎖死,即便平隆家最後能夠刺死阿古杜拉,但阿古杜拉臨死的反擊也一定會勒斷平隆家的脖子。
一個乍聽起來有些荒誕的結論,但事實就是這樣。
當然,其中這些複雜的因果關係也隻有平隆家這個腦袋清醒的親身神經曆者才能在一瞬間想明白。至於阿古杜拉,他現在沉浸在“原來自己也有長鞭這麼順手的一樣武器”的自我幻想世界中呢。
雖然聽起來很複雜很漫長,但在兩個當事人的心中其實也就是一個念頭的功夫。在稍微的這麼一愣神之後,兩人再次同時清醒了過來,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做出了同一個動作——抬腳。
嘭的一聲悶響,兩個人影迅速的倒飛了出去。
這一次對撞因為雙方均是有傷在身的關係,再沒有人能夠保持住原先那種衝來衝去還優雅淡定的姿態了。阿古杜拉剛想站穩結果肩膀一疼身子一歪差點直接滑倒,而平隆家甚至是手腳並用才勉強止住了自己的後退之勢,即便是停了下來之後,還保持著扶地的姿勢大喘氣了一會才緩緩站了起來。
這一次,平隆家沒有再次開口刺激對方,因為他知道已經不需要了。
隻要阿古杜拉還能記起手中的長鞭,那麼即便他仍然沒能徹底清醒過來,接下來的“遊戲”也絕對不會無聊。
一邊是因為找到了值得一戰的對手而興奮,另一邊則是因為心中漸漸開始噴薄出的本能戰意而興奮。兩個興奮的家夥就這樣帶著完全不想浪費一秒時間的念頭開始了有一回合的交鋒。
和現在那兩個瘋狂的家夥的表演相比,之前拉尼娜出場的部分甚至連開胃菜的身份都配不上。在部分人眼裏,那種戰鬥恐怕連熱身都稱不上,簡直就是逗弄。
對於場外的那些觀眾而言,現在戰局的發展才真正達到了對得起死亡棋局這個宏大戰場的水準級別。
我砍我一刀,我一定要抽一鞭子回來,就算抽不到,拿腳踹一下也算夠本。
你拳頭砸到了我身上,就算我能避開也要扛著用太刀在你身上以傷換傷,就算你退也不給你拉開距離的機會。
雖然偶爾會有因為具體情況而退後的情況,但隻要你不主動拉開距離我一定拚死肉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