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的話讓他終於想起自己身在何方,為何而來。蕭逸的眼中漸漸被悲傷掩蓋。他自愧,何以這些年來讓弟弟和愛人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而不自知。他憤恨,父母家仇,像火焰一般在他胸口燃燒著。他心痛,痛到無以複加,為了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子。
蕭可輕柔的為蕭逸擦去嘴角的血跡,小聲抽泣著說道,“哥,你別嚇我。你看看可兒。”溫柔的聲音和蕭可指尖的冰涼讓得蕭逸終於緩緩平靜下來。
“可兒,是大哥的錯……”蕭逸看了一眼淩寒,輕撫著蕭可秀發的手突然在她頸後稍一用力,早已難過的精疲力竭的蕭可倒在了蕭逸懷中。
“淩寒,先扶她回房吧。讓她好好睡一覺……”蕭逸頓了一下,“衍兒,是我不配做你大哥。明日我就會下山去。對不起!”
蕭逸說完便隨淩寒之後離開了東廂院落。這裏又恢複了夜晚的寧靜。然而每個人的內心注定都充斥著驚濤駭浪……
此時,白雲山莊的東側一座院落中依然燈火通明。岑淵海正在聽著彭宇彙報後天中秋佳宴的準備情況。
“莊主,大部分賓客都到了十裏鎮。預計明天就會有四大山莊,無極宗,了空寺,虛靈門,唯尊劍派的人進莊了。各廂房花廳已經全部收拾妥當。”彭宇恭敬的彙報。
“嗯,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今年的丹藥準備的怎麼樣了?”
“同往年一樣,夫人月前就開始配藥調製。屬下請示過進度,明日可全部成丹出爐。”
“好,去跟夫人說一下。這些日子幸苦她了,出爐前還望她好生照看。”岑淵海的臉上拂過一絲倦態。彭宇識趣的告退而出。
臥房裏嫋嫋娜娜的走出一個妙齡女子,柳眉秀目,清波流轉,膚色白皙,吹彈可破。“莊主,事情忙完了。讓月兒服侍您歇息吧!”柔聲似水纏繞在岑淵海的心頭。喚做月兒的女子低眉呈上茶水。岑淵海一手接過茶,一手輕輕一帶,將女子擁入懷中。月兒一聲嬌呼,臉上露出羞怯之色,但眼中分明春波蕩漾。
嬌軀入懷,岑淵海卻在看到她的目光時陡然興致全無。記憶中那是一雙水光靈動的含露美目,時而迷離,時而誘惑,仿佛能折射出心底透亮純淨的光,美的叫人不忍直視。哪怕是羞憤絕望時,那種哀怨憎恨的眼神都是那麼美好清晰的出現在他腦海中。然而現實中,他曖昧的摟在懷中的這雙眼睛,就顯得如此空洞無趣。岑淵海推開女子,有些倦怠的擺擺手,獨自踱回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