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望著平時三碗菜的桌子上放了七八碗菜,“怎麼今天這麼多菜啊?”

舒曉冉悶悶不樂地說:“你不記得前天是誰說,哎呀,菜可以明天做嘛,白浪要緊……我那天買的好多菜都剩在家裏了,到今天不吃就要壞掉了。”

“哦,難怪的,我這兩天也沒去菜場買菜,嗬嗬,要不以後我一次性買很多菜回來?免得天天要買。”

“不行!那樣一點兒也不新鮮!”妻子色厲內荏地給拒絕了。

李輝嚐著妻子的手藝,可以說自己麵前的萵筍肉片、紅椒牛肉絲、番茄蛋湯等等色香味俱全,剛剛和曉冉在一起的時候,她說她從來沒做過飯,她確實是從啥也不會開始的。

新婚那會兒,她還特地買了一本家常菜大全回來看,然後按照書上的方法研究又研究,那時候兩個人才是你儂我儂,那時李輝一回家,就看妻子圍個圍裙在油煙雲海霧罩的家裏亂跑,他自己一進門也咳嗽不停,然後妻子還總讓李輝嚐菜,看看鹹淡,因為她自己嚐的太多已經找不到味覺了。

那做菜時候的雲山霧罩持續了兩個星期,後來妻子也不用李輝嚐菜了,她自己就能知道鹹淡。

再後來,她什麼都會做包括高難度的甲魚,唯一就是不願殺生,比如把活魚弄死,或者宰殺活雞之類,老家親戚送來的土雞都是李輝出去找菜場的人宰的。

誰一生下來就會做菜呢?跟妻子在一起的李輝,到現在還不會切白蘿卜。

她越好,他越惱,她為自己改變了那麼多,做的那麼好,為什麼要背叛自己呢?李輝一口一口吃著飯,其實也越來越吃不出味。

他清楚自己深愛著妻子,誰能比妻子好呢?他見過的女人有幾個比她更好的?或者比她好的女人有,但比她更適合自己的女人沒幾個。

“輝,你怎麼了?”

李輝蒙蒙吃著,抬頭望著妻子疑惑的臉,“沒事啊,做的挺好吃的,這麼多菜不吃就浪費了。”

舒曉冉笑笑,說:“親愛的,前幾天你怎麼那麼忙呢,好像總在外麵跑呢。”

李輝頓了頓,慢慢咀嚼口裏的菜飯,心裏生出一陣寒氣,說:“是啊,前兩天趕出來的稿子黃了,被領導壓下來了。”

“就是你說的那個毒品的稿子?”

“對啊,所以我有點兒沮喪。”

舒曉冉這才夾了一大筷子牛肉到李輝碗裏,“我就跟你說過,別寫那些別人都不敢寫的,不敢寫有不敢的道理,你又不在周末南方,又不在北京青年比不得白浪他們。”

李輝緩了緩,喝一口湯,“我知道,以後我可能越寫越少了。”

“對了,白浪他們結婚之後房子還完了沒?”

“沒有!他還差一百多萬呢,嗬嗬。”李輝一說,頓時覺得自己還差的十幾萬房貸不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