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國走了之後,李輝給李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放了那幾個陳寶國派去的人,簡單的說,現在已經安全了,最起碼五年之內是安全的。
李輝頹然坐在辦公桌前,想象著剛才陳寶國說的話。
雖然痛恨陳寶華,但自己確實得到了陳寶華沒得到的舒曉冉,陳寶華那麼有錢,那麼厲害,卻得不到女人心,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報應。
這個周一過的真悶,不知道為什麼王瑞一下午都沒回來,不知道做什麼大稿子去了。李輝忽然覺得很疲倦不想上班了,但願快點下班然後和妻子女兒說說話,聊聊天。
李輝覺得心裏鬱鬱的,很想找人說話,於是給妻子打了電話,才響了兩聲妻子就接了電話,這倒不壞。
“喂?怎麼啦?”妻子問。
“曉冉,你在幹嘛?”
“我?我在備課啊,看新一期的《國家地理雜誌》嘿嘿,好看呐!”
“哦,我今天心情不好,要不我們出去吃飯吧。”
妻子似乎很詫異,“啊?怎麼了呢?心情不好啊?”
李輝:“恩,工作上的事情,覺得很沉悶,采訪沒有突破口,早點下班吧,好不好?”
妻子:“嘿嘿,好啊,吃什麼?”
李輝:“你想吃什麼?”
妻子:“紅點怎麼樣?我喜歡西餐。”
李輝:“可以啊,我就是想放鬆。”
妻子:“那……你來接我?看看時間,才三點半呐。”
李輝:“出來吃了再回去打卡唄。孩子反正有托管,我們五點去接孩子。”
妻子:“好吧,恩……好久沒出去吃飯了。”
李輝:“我現在去找你。”
李輝掛了電話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去放鬆一下,和陳寶國說完之後,好像是打了一場仗,隻覺得精神都渙散了。
時間卻還早,才是下午三點,實在沒有心情做正經事,隻好先放縱自己做點不正經的以緩和自己的心情。
李輝到一樓的時候,剛剛坐進車裏,林蔭道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哲的女朋友?
那張臉說實話確實是很像蘇哲的女朋友,不過李輝隻是看到一個側臉,說不定是看錯了,再說蘇哲的女朋友到報社來幹嘛呢?
難不成是報社的記者?不可能,她那時尚而另類的打扮顯然不像一個新聞工作者。
無所謂了,總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吧,人都不認識呢,隻是一麵之緣。
李輝啟動了汽車,開車往妻子學校的方向駛去。
半個小時車程就到了,進校門的時候,照例跟程小帥老頭打了招呼,對了自己答應教程小帥學車的,自己竟然給忘了,那小子也不主動提起,真是傻蛋。
不過今天就算了,已經約了老婆吃飯。李輝停了車,在那顆熟悉的大樹底下,掏出手機給妻子打電話。
這個時候李輝發現自己有個未接來電,是個座機的電話,是枝城本地的,也許是有人爆料吧,算了,李輝沒有理睬。
給妻子打電話,很快妻子就接了。她似乎也在等自己。
“親愛的,等一下啊,我馬上就好。有學生來問考學問題。”妻子這樣說的。
“恩,好的。我就在樓下等你。”李輝雖然口裏這麼說,心裏卻想著,要不自己走上去看看妻子是不是在指導學生?
“行,我一會就下去啊。”
“恩。”
掛了電話之後,李輝下了車。又是一個人走在這母校,行走在這種中學,李輝總有點壓抑。
現在有幾個班級是體育課呢,學生們站好了隊跟老師在做操,壓腿、伸展,這些動作還是挺熟悉的,李輝以前上學也是這樣,體育課總是讓人開心的,盡可以瞎玩不用想事情。
之所以感覺壓抑,是因為李輝知道這些孩子未來的可能性太多了,而中國的學校,或者說枝城中學的教學質量,其實基本是泯滅孩子天性的。
中國的教育培養的是考試機器,拒絕孩子的自我表達,老師們隻喜歡那些學習好的孩子,而厭惡那些成績差的孩子。
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父母和老師就是他們全部的天空,一味的鄙視和責備會毀掉孩子的天空,甚至釀成孩子的自閉症,這些都是極有可能的。
換言之,教室這個職業和醫生有點類似,對於孩子來說,老師的話是神聖的,可是現在的教師,大多數隻是混日子,混個職稱罷了,這樣極有可能在不自知的貪嗔癡慢中毀掉孩子。
這是中國的國情,在這種淹沒孩子色彩的教育中,隻有生命力頑強的孩子才能羽翼豐滿地成為他想成為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