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搖搖頭,“你就當我身體有問題吧。”
鄭薇緩緩走到李輝身邊,“這是真的嗎?”
李輝有些氣憤地說:“沒有問題,我就是不想要孩子,我不想做爸爸,我就想一個人,我憑什麼做父親,我有什麼啊現在,我有房子嗎,我買車了嗎,我在深圳混出了什麼樣子出來嗎,為什麼你就是這樣著急!”
“因為我三十六了!我還有多少時間啊!”
“哦,你是怕以後懷不上孩子嗎?”
“是,我應該嗎,我這個年紀不應該擔心嗎,我就不懂為什麼你這麼不為我一個女人考慮。”
李輝忽然明白為什麼老人們總是希望孩子早點結婚,也許就是因為生孩子的年齡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最好,他已經有過孩子,孩子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一點也不快樂,因此他並不想要孩子。
可是鄭薇和自己剛剛結婚,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可是他的要求對自己而言也是一樣重要的,他又很過分嗎?人不一樣。
再婚的問題原來有這麼多,房子是一件事,還會有裝修,還會有生孩子的問題,過去所有的煩惱要重新來一次的樣子?
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才知道婚姻是這麼痛苦的事,婚姻意味著要對一個女人負責,可是誰對他負責呢,婚姻要求他付出,他願意付出,可是他還想奮鬥幾年,他還想自由自在地在深圳做幾年記者,做出一番樣子來,他不想這麼快就考慮買房生子的事,誰給他機會,誰給他時間呢?
二次人生,好像全是壓力而已。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和鄭薇一起來深圳,可是既然來了,來了就幹吧,就努力試試。
這時候他反而覺得,如果自己是和舒曉冉在一起,是不會這麼壓抑的,如果有舒曉冉和果果在自己身邊,可能一切非常輕鬆,房子車子早就在,家人也在,多好?
臨到想奮鬥一把的時候,家不像家,就會成為一種事業的拖累,人們都說男人要先成家後立業,他也懂得了,先成家,就沒有了後顧之憂,現在自己的後顧之憂實在成為心裏的巨石。
但一切的發展,完全是自然而然,走到這一步,他並不覺得委屈,隻是覺得挺累的,他不知道女人會冒出一個又一個新的想法。
兩人一起打的回了家,路上沒有講一句話。
這種對眼前的期望的根本不同,誰也改變不了誰,說白了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話語權的問題,誰來決定現在到底過什麼樣的生活,兩人互相相讓。
事實上生孩子的問題,他不願意,自然不可能有孩子,鄭薇也不可能懷孕,前提是她對婚姻忠誠。
從這一天開始,兩人不再在一個床上睡了,他睡客廳,她睡臥室的床,倆個人的想法一天不一致就不在一起睡覺,這是鄭薇說的。
三天之後的晚上,李輝不管那麼多直接衝進了房間,抱著鄭薇就脫衣服,然後抱著一起睡了,於是每天又在一起睡,鄭薇妥協了。
話說的再狠,心裏總希望男人是愛自己的,鄭薇就是如此。
工作依然繼續,生活依然繼續,孩子的問題,他們不再爭吵,放在了心底,兩人最後的妥協方案是兩年以內,身體上加強鍛煉,李輝給鄭薇報了一個瑜伽班,花了三千多,一年。
讓李輝意外的是,他這次接手的采訪對象是一個導遊通訊員,帶隊去雲南,遭遇了奇怪的一家人,這是一樁讓人詫異的婚姻。
見到采訪對象的照片,他就詫異--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阿姨,一身贅肉,臉上的皮膚也十分鬆弛,看起來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老人。
然而見到真人的時候,一問,才知道年齡是四十二歲,見麵說話之後的感覺確實不是那麼老。
四十歲的婦女為什麼看起來那麼老呢,李輝不能理解。
“李記者,你好,我的故事說起來,你聽了一定覺得好笑。”
“不會,不會,大姐,我們做記者的,天天都在注意奇怪的事情。”
“你聽導遊說了一些吧。”
“恩,她告訴我你丈夫給你買了一個八萬多的手鐲,她剛想誇您幸福,結果又看到您的丈夫帶著另外一個“妻子”在買手鐲,買了一個八千多的。”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李輝神色暗淡,知道其中有隱情,“大姐,我也是結了婚的人,你說吧。”
“這一場旅遊是他要帶那個女的去,那女的是他小三,已經在一起三年多了,他直接跟我說了這件事,要求離婚,其實在他攤牌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發現我知道了,也沒有認錯,什麼也沒做,就要求離婚。”
看到大姐臉上那種冷冷癡癡的表情,李輝不知道說什麼好。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麵呢?”
“這樣的局麵?哼,在他這一批暴發戶裏很常見,隻是我是那個選擇不離婚的,他去哪裏我跟著去,他不照顧我,隻照顧他的小三,我找人打小三,他回家就罵我,我們就吵架,後來我再罵,他也不說話了,反正就是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