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我那是實話實說。”鳳琉瑄繼續厚著臉皮拍馬屁,忽的話鋒一轉,道:“這次妹妹在龍鳳國受到驚嚇,但實在沒料到雪凝姑娘竟然是朝陽國的十公主,更沒想到皇上他,唉……”
“是沒想到。”水妙槿語氣很平靜,麵上也依然帶著禮貌的淺笑,但那握著團扇的手指卻隱隱發力,骨節有些泛白。
鳳琉瑄眼眸又彎了彎:“妹妹,但雪凝姑娘畢竟也是天雪宮的人,天雪宮和神羽閣一樣都是拿錢辦事……”
“妹妹也沒想到初來貴地就招惹上這些。”水妙槿苦笑著揉了揉眉心:“大概是妹妹太惹人嫌了吧。”
“妹妹如此我見猶憐,那些不懷好意之人還真是狠毒啊。”鳳琉瑄也感慨良深的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水妙槿放在案幾上的手:“妹妹,姐姐不妨礙妹妹靜養休息了,那個,別忘了好東西。”她朝略帶迷茫的水妙槿眨了眨眼,然後便神清氣爽的飄然遠去。
水妙槿見她一走,麵上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擱下團扇伸手按上青瓷蓋,卻又極快的收回,站起身來道:“蘇兒,服侍本宮休息。”
“小姐,你那招能成嗎?”出了木槿宮,喜兒就緊張兮兮的用滿是熱汗的小手拽著鳳琉瑄的袖子,像是做賊了一般。
鳳琉瑄輕笑一聲,也故作緊張的拍了拍胸脯,壓低嗓音道:“能不能成我怎麼知道?你也知道你小姐我不善於那些揣測人心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借刀殺人……”
果然,鳳琉瑄那陰惻惻的話語還沒說完,喜兒就先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又靠近鳳琉瑄一分:“小姐小姐你別說了,感覺怕怕的。”
鳳琉瑄嗬嗬的笑著:“怕什麼,你小姐我心底善良著呢,從不濫殺無辜。”當然,對於不是無辜的反而讓人憎恨的那種,自然另當別論了。她從仍舊魂不守舍的喜兒手中拿過油紙傘,道:“喜兒你先回去,我去給皇上請安。”
“啊?”喜兒怔怔的看著笑得十分奸詐的鳳琉瑄,滿頭的冷汗熱汗爭先恐後的冒著:“小姐,你還是別去了吧,萬一又闖了禍……”
“咳咳。”鳳琉瑄十分嚴肅的咳嗽著打斷喜兒直言不諱的話,還伸手推了她一把:“哎呀小祖宗,你先回去吧,我保證不會闖禍,我發誓!”她還舉起右手的兩個手指,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喜兒這才將信將疑的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直到臉都笑僵了喜兒的身影才越來越模糊,鳳琉瑄長長的籲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那小丫頭固然囉嗦,卻恐怕是這個時代唯一一個關心她,跟她相依為命的人了。不知不覺間腦中出現羽溪那張墨黑的青銅麵具,伸手摸了摸胸口裏藏著的物件,唉,她的搖錢樹恐怕再也不會出現了……
龍鳳國皇宮皇上的寢宮龍梟殿,以黑金二色為主,高貴中透著震懾的神秘。此時豔陽高照,但龍梟殿殿門外四個內侍太監還是規規矩矩的躬身站在門邊。遠遠的,一把綠色的油紙傘從連綿的台階下緩緩而上,水綠色的宮裝裙擺上繡著大朵大朵的潔白梨花翻滾而來,朝陽下帶出視覺上的一線清涼。
隻是這樣大熱天的連小宮女都不敢在烈日下走動,這樣一位衣著華貴的一看就是哪個宮的主子,為了見皇上嘛,這也沒什麼稀奇的,隻是那半掩的殿門之內的皇上見不見卻是另一番道理了。不過照今日這情況來看,似乎有些不太可能,所以四人在看到那女子緩緩走近的同時,都有些同情起她等一會的遭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