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京城上至皇帝太後,下至平白百姓,都在關注的廣德侯府十一郎案子,終於有了眉目。
寧墨穀替陳家占卜,讓他們家去太原府城郊鄉下,去找一個人,具體的方位、哪一戶,甚至那個人的模樣,寧墨穀都算了出來。
陳家日夜趕程,竟然真的抓到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親自拷完過後,這個年輕人什麼都招了。
年輕人叫周弘,從前是廣南東路周家的家奴,而後擅自跑掉了,躲在太原府附近鄉下的。他沒有戶籍,就在鄉下地主家裏做長工,一做就是十年整。
他原本想進深山的,可惜不會打獵,怕餓死,就得到地主家裏做家奴。
“大郎君跟三娘子好,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孟家老爺夫人都曉得。隻是,三娘子已經許了陳家,周家又窮,孟加老爺斷乎不肯替三娘子退親,還把大郎君趕了出去。”開堂當天,周弘上堂作證,闡述原委。
他口中的大郎君叫周俊方,是孟家夫人表妹的兒子,進京趕考,可惜落榜了,就帶著他的小書童周弘,借住在孟家外院。
孟家待他不錯,孟夫人也格外照顧他,誰知他竟然看中了孟三娘。
幾番撩撥,孟三娘也入了他的套,兩人郎情妾意,商量著要退親。
可是,孟家堂堂世家望族,豈能容許女兒做出這等醜事?
退親是不可能的,於是孟老爺把周俊方打了出去,又把女兒關起來。
關了三四天,孟三娘就回轉了,痛哭流涕說自己再也不會搭理周俊方,也說自己是糊塗了,著了周俊方的迷。
孟家老爺夫人甚是欣慰,女兒迷途知返,再好不過。
哪裏知道,這是孟三娘的緩兵之計,故意說得絕情,讓她父親放鬆了警惕。
她不止一次借口去親戚朋友家,出來和周俊方私會,兩人早已入巷,寬衣解帶成魚水之歡。
連周弘都撞見好幾次,他們倆在屋子裏哼哼唧唧,把床弄得吱呀不停。
周弘心驚膽戰,孟家若知曉了此事,肯定要宰了他們主仆。
周氏主仆勢單力薄,哪裏敵得過周家?
後來,周弘聽到周俊方跟孟三娘吵鬧,說她不肯跟他走,不過是敷衍他。
“你傻呀,私奔而去,咱們有什麼體麵?你聽我的,安心應試。你中了進士,我退了婚事,咱們一塊兒去廣南東路,前途、錢財都有了,你要耐住性子!”孟三娘特別冷靜對周俊方說。
而後,臨近孟三娘出閣的日子,周俊方就越發避開周弘,見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人。
“......大婚當天,最是人多眼雜,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混進去!我有兩個可靠的心腹,先把陳十一郎弄出來。等過了三朝回門的日子,他家兒子還不回來,他們還有臉要聘禮嗎?到時候,陳家的聘禮,我們家的陪嫁,都是我們的!”孟三娘對周俊方道。
周弘就明白,他們要綁架陳十一郎。
孟三娘既想跟情郎走,又貪圖陳家的聘禮。
孟家看似光輝,其實是個空殼子,沒什麼大的家業,孟三娘的兄嫂借著是皇後的親戚,驕奢淫逸,幾乎把家業敗光了;而周家更是落魄了,為了周俊方讀書,田地都賣光了。
沒有錢,他們倆回到廣南東路,也沒有生計。
所以,孟三娘打起了陳家聘禮的主意。孟家老夫人老將軍未必看得上那點聘禮,孟三娘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