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常年自己製法器,她身上也帶著法器,周身的生吉之氣比較純淨。
小孩子眼睛幹淨,看人全憑眼緣,所以看陸落會覺得很舒服,容易對陸落產生信任感,都很喜歡陸落。
就像陸落的庶弟陸慕,他年紀比較小,很愛靠近陸落。
鍾家的孩子,緊緊拉住了陸落的手,好似把陸落當成了庇護所。
鍾琻的手很瘦,皮包骨頭,隔著肌膚都能感受到他的指骨,冰涼卻有力,緊緊攥住陸落不放。
“......這位姑娘,得罪了,得罪了。”鍾夫人急忙上前,想要把孩子拉回去。她不認識陸落,雖然知道顏浧和陸家定親了,也見過陸落的麵,卻沒人替她們介紹。
鍾夫人隻當陸落是方家某個親戚的女眷。
方家親戚眾多,陸落和她母親都是中規中矩的言行和打扮,不會特別引人注目。
“大郎,祖母帶你回家,可好?”鍾夫人見鍾琻不鬆手,柔聲勸慰他,“咱們現在就回去。”
這孩子在家裏比較有安全感,用他自己的話說,家裏的鬼他都認識了,不害怕他們,甚至跟朋友一樣。
外頭的鬼很多沒見過,他不舒服。
“不,祖母,我要跟著這位姐姐。”鍾琻聲音中氣不足,虛弱對鍾夫人道,“我跟這位姐姐回去......”
鍾夫人愕然。
四周的人也不明所以,全部伸長了腦袋看熱鬧。
聞氏也糊裏糊塗的,看了看陸落,又看了看鍾夫人和鍾琻,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鍾琻這孩子太瘦了,可憐兮兮的,神態雖然陰森,有點小可怕,卻不討厭,聞氏不忍心說他什麼。
陸落沉吟了下,從脖子的衣襟裏拿出一條紅繩兒。紅繩子的下麵,墜了個塊很小巧的玉。
那不是玉佩,而且葫蘆形的扇墜兒。
陸落將此物掛在脖子上,還貼身放著,眾人都很奇怪,不知她為何如此。
“來,這個暫時給你帶著。”陸落將紅繩子掛到了鍾琻的脖子上,又對鍾夫人道,“這是法器,能保佑平安的,暫時給大少爺戴著吧,過幾天我去討回。”
旁人可能不知道什麼是法器,鍾夫人卻是一清二楚。
這些年,她家裏不知請了多少法器,平安符、玉佩等,每一件都要花大價錢,可是沒什麼用。
鍾夫人苦笑,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怎麼也用法器。
難道,她的身體也不好嗎?
“多謝姑娘。”鍾夫人道,然後她又問陸落,“姑娘貴姓?明兒一早我派人送回給姑娘,姑娘是哪府的?”
陸落就說了自己的姓氏和府邸:“我姓陸,家父乃吏部主事陸其鈞。”
鍾夫人微微怔了下。
她知道陸落是誰了,就是忠武侯的未婚妻子,陸家五娘。
鍾夫人想起了方家老夫人舉薦過陸落,說她的道行很深;上次成陽大長公主府,好像聽說也是陸落布陣的。
“陸姑娘,多謝了。”鍾夫人笑道,有所保留。
鍾夫人想看看陸落這個法器,到底有什麼作用。
鍾家的孩子是八字輕,從小撞鬼,而女人能否改八字,鍾夫人不知道,反正她是沒見過厲害的女道士。
真正有本事的,都是男人。
陸落把法器取給了孩子戴上,可是那孩子仍不放手,可憐巴巴望著陸落。
鍾夫人無可奈何,又不忍心嗬斥。
鍾琻從小就懂事,一般說一句他就能聽進去的。今天這麼固執,自然是個原因,鍾夫人不好硬逼迫他。